子相依为命,她后来为我纳了一房媳妇,是她娘家的侄女,只是这姑娘被同村的一个无赖看上,纠缠不清,我一怒之下,出手殴伤了这个无赖,这个无赖乃是当地一个大姓的同族,来头不小,要欺负我这样无权无势的小民,那是轻而易举,于是我只能连夜带着家人逃跑,几经辗转,流落异乡。”
刘穆之点了点头:“他们走得匆忙,我也不知去往何处,所以后来一直没有查到,直到前几天,风生兄弟才来找我,他们一家后来在晋陵落户,也算是幸运地避开了天师道之乱,风生兄弟后来应了朝廷的募兵令从了军,加入了司马尚之的部下,这些年来也立过功,负过伤,现在就成了这样。”
刘裕看着谢停云的那条伤腿,从一个身经百战的军人看来,显然是给砍断了腿筋,以至于行走都不太方便了,他叹了口气:“为何不来北府军呢,我起码可以照顾到你的。”
谢停云摇了摇头:“寄奴哥,我知道北府军对当兵的素质要求很高,以我这身体条件,是断然无法加入的,要是靠了你的关系从军,那只会让你的威名受损,所以,我宁可加入普通的其他部队,靠自己打拼,这条腿,就是当年跟那恶霸搏斗时给他砍的,若不是天师道妖贼作乱,大概连宿卫军也不会招我这个半残废的,好在我受了大哥的影响,自幼习些武艺,也懂些军伍之事,这些年在宿卫军中,也多少立过点功,现在就成了这样。”
刘裕点了点头:“以你这样的身体条件,混到百夫长可真不容易。现在我当了镇军将军,你可以靠你以往的军功转来我们北府军,我会照顾你的,这并不是我徇私,你是老兵了,有战斗经验,即使不当一线的战士,当教官,训练新兵,管理军械,也是足足有余的。”
谢停云叹了口气:“不用了,寄奴哥,我从军多年,大小恶战数以百计,已经厌倦了无休止的厮杀,今天主动通过刘主薄来找您,就是想问一下,按我这样的条件,是不是能搬到建康城居住呢?”
刘裕笑了起来:“风生兄弟,你家不是在晋陵吗,就算不想在军中呆了,也可以领一笔抚恤钱,回老家置地啊。”
谢停云摇了摇头:“在晋陵,我们也是租别人的地种,军中那点军饷您也知道,不足以让我们购置产业的,本来我在司马尚之将军部下多年,颇有战功,但他却说朝廷一时困难,这些赏赐需要先计下扣着,等打败妖贼和桓玄,天下太平之后再发放,结果后来他自己也死了,这钱也无从谈起。寄奴哥,我从军多年,结果却几乎是一无所有,现在即使是在老家晋陵,也要给人催收田租,要是我离开军队,连这份军饷也没了,再也没法还债,我身有残疾,再回乡务农,只怕全家人都没的过了,听说现在在建康城可以凭旧日军功落户,在商铺找个事做,不知道寄奴哥能不能帮我这点忙,解决我家在建康城的落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