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定价因素放到一起,做个参考。”林义龙答道,“这不是帮你推托一个你很不想接手的案件吗?”
“现在那个客户认为,我们拿着他们的机密文件招揽生意。”邦妮抱怨道。
“你不是这么做的么?”林义龙装作很惊讶的态度说道,“难道我说得不是正好印证了你的决定吗?”
“不如说,我是看了你的那篇论文,才做了这样的决定。”邦妮答道,“我也可以这么解释?”
“你怎么想都行。”林义龙接下来的解释却让邦妮心惊,“但我需要为自己辩护一下,因为在伦敦处理不良债权的最大资管公司,正是不才的最主要客户。”
“啥?”
“这是很正常的吧。”虽然眼睛看不到,邦妮却清楚地感受到了林义龙翘起的狐狸尾巴,“邦妮你还记得,我当年在学校最感兴趣的,就是风险的不良资产管理和债券再融资,如果不算手中正在处理的大单,我们的清欠率能达到120%——这才是我们在伦敦最主要的收入来源。”
“……”
“所以,我觉得我有义务明知可能会影响律所经营的情况下挽回损失。”林义龙从火锅里夹出一片“老肉片”起劲地蘸了两下香油放到嘴里,“这就是我写那篇文章的理由。我们在伦敦客户的持股公司众多,说不定就被当成是‘实控人’。如果你的新客户因此和我们已经代理的客户作为实控人对峙,我们反倒变成了居间方,不会不影响我们的声誉。”
“要是能让我早些知道的话就好了。”邦妮叹道,但不打算深究这个问题——因为如果和客户谈到签约时,发现自己的对手的顾问约也在自己关联律所,无论如何也是说不清的。
邦妮有点借酒消愁的意思,和林义龙接下来的聊天里又点了两个小方瓶,不过林义龙喝得仍然是凉牛奶。
喝到最后,邦妮已经醉得开始说胡话了,可作为抑制剂的酒依然没有平复她的兴奋——然而,这种兴奋是需要连续性才能维持的,等林义龙跑到后面上了个厕所,邦妮就在餐桌上趴倒了。
服务员很为难,
结账后背起邦妮,就这么往酒店慢慢走。由于两人是一起办理的入住手续,酒店的工作人员也没有说什么,最后他把邦妮给送回到了她的房间里。
“别离开。”林义龙为空调定时,被邦妮叫住了。
“早点换一下衣服休息吧。”林义龙反应有些迟滞。
“别走!”邦妮站起身,飞奔到房间门口,抱着林义龙,忘情地吻着她,“从很早很早就喜欢你,喜欢你!我等了你十七年,十七年!”
回答邦妮的是林义龙长时间的沉默,林义龙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该怎么做——两人的将近30年的关系,很难让他一把就推开邦妮——如果不推开邦妮的行动就成功了。
但这也是邦妮这一天最后的记忆——第二天,她发现自己记忆中的衣服在地下散落一团——她也不好去向林义龙印证自己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