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绝对能向您保证,就是以后再苦再穷,我们俩都不会为钱再去冒险了,后半辈子就老老实实、平平淡淡,养孩子,过日子,侍奉父母。您看行吗?”
这话当然是半真半假了。真的是洪衍武的心思,假的是洪衍武的决心,因为他自己心里明白,他是永远也不会有缺钱那一天的。
这辈子对他来讲,可能最容易就是赚钱的事儿了。
但无论怎样,“宝姨”听了却真是发自心底的开怀了,那胖脸上的褶子全都舒展开了。远比收到洪衍武和“糖心儿”任何钱物的“孝敬”,脸上都有光彩。
5月8日下午,离别的时候终于到了。
“宝姨”在洪衍武、“糖心儿”,还有洪衍武的双亲一起相送下,登上了南下的火车。
“糖心儿”尽管恋恋不舍,可也心知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于是只得抱着“宝姨”痛快淋漓地哭过一场便罢,带着泪花和唯一的亲人挥手作别。
好在如今,既然她已经算做了洪家的儿媳妇,毕竟不比以往形单影只了。
有了王蕴琳这个准婆婆的宽慰和关怀,另一种等若亲情的温暖,化解了“糖心儿”心里一部分的苦楚。减淡了一部分的伤感。
她对洪衍武的母亲是真心喜爱的,这个准婆婆身上的和煦、慈爱和大度,都远比她曾竟最好的设想还要好几分。如果可以许个愿望,她真希望自己的亲生母亲也是这样的人。
不过情感的难关度过之后,还有个现实的难关呢。那就是“宝姨”的住房和家具都是属于饮食公司的。
如今既然“宝姨”走了,饮食公司就要把房收回,调配给其他的职工居住。那么“糖心儿”也就必须要尽快搬离此处了。
为了这事儿,洪衍武在帮“糖心儿”收拾东西的时候就劝她。
“你就搬到我们家去吧。跟我妹妹住一屋。别看现在窄巴点,可等我们老宅一修完。仨院儿呢,那不立刻就宽敞了?”
可“糖心儿”却坚决反对。
“那哪儿行啊?我还没过门儿呢,哪儿能直接住到婆家去?不但会让人家说闲话,也会让人看轻的。再说也不方便,小茹的学习那么紧张,我可不好意思打扰她。这事儿你就别管了,等东西我全都收拾好了,你到时候过来帮我搬家就行了……”
洪衍武想了想就又建议。
“你要不乐意去我们家也没关系。‘小奶酪儿’带着几个弟弟妹妹,现在都搬到‘小媳妇儿’家去过了。他们当初在“白云路”住的三间小西屋就空出来了,因为听了我的话,还交着房钱没退给房管所。要不你就去哪儿住得了……”
这下“糖心儿”不由笑了。
“哎哟,祖宗,你还真是操心的命。一个大老爷们,都快成事儿妈了。累不累神啊!我再跟你说一遍,这事儿您就别操心了。我谢谢您了!”
说完自己去继续收拾东西,但不经意间,嘴里却小声嘀咕上了。
“切,三间小西屋,又黑又潮的,都快出城了,还挨着个老道观,一条臭水河,怎么住啊?难不成我是满脑子封建迷信的老太太,还天天去山门摸石猴去啊,可真会找地方……”
(注:京城“白云观”始建于唐,为唐玄宗奉祀老子之圣地,原名“天长观”。“白云观”最知名的,就是有三只小石猴,分别隐藏在山门、山门侧墙和东侧院石碑上,所以有“三猴不见面”之说。后来民间根据道教效法天地、崇尚自然的法理,又因“猴”同音为气候的“候”,便逐渐形成“摸猴”之风俗。人们期望靠摸到到猴子,顺应天理,给自己带来好运。被容易找到的,自然就是山门中间券门东侧浮雕中的那个巴掌大小的石猴,早已被游人摸得锃亮。)
这片汤话可真气人啊,洪衍武听进耳朵里,不由翻了个白眼。
心说自己也是多余!这小姑奶奶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一点不知道民间疾苦!
外面的房子多难找啊。祖孙三代五口人挤在一间小房里不新鲜,回城的知青迫不得已盖小房,睡厨房的有的是。
好嘛。现在有三间西房给她一人住,还嫌弃?这真是没法伺候了。
想到这儿,洪衍武鼻子忍不住哼了一声。有点故意逗气儿地琢磨上了。
你还别挑三拣四的,我倒要看看,你自己能找着什么好地方!
等你为难再求到我头上的嘿!看我怎么拾掇你这小妖精的!至少也得解锁一两个新姿势才行!
嗯,不赖我流氓!都是你招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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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