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排山境了吧?”
王九点点头:“大约能够符合贵院排山境的入门线。”
“混合组里冲进来一个排山境,我们输得不奇怪。”王骁摇了摇头,“但王九院长,你不觉得自己胜之不武么?我们两院比的是剑法,可不是生物改造的功夫。”
王九说道:“这两者并不矛盾,贵院虽然名为剑院,但除了剑法修行外,重视实战的剑修无不精于锻体之术,而生物改造也不过是锻体的一种方式,目的也是为了更好的运用剑法。张澜经过生物改造后,飞龙瀑的威力比生前要强上十倍不止。某种意义上讲,这场生物改造,与贵院推行的狂剑修计划如出一辙。”
“这怎么能混为一谈?狂剑修计划是利用周密的培养方案,全方位刺激剑修的潜力,让他们在短时间内拥有强大的实战能力。和你们这种纯粹借助外力的邪魔外道完全不一样!”
王九顿时惊讶道:“借助外力是邪魔外道吗?那相州修仙界的师承体系就全都是邪魔外道了,甚至人类文明本身就是邪魔外道。人类之所以能从蒙昧时期一路发展到今天,无不是借助了前人的外力,单凭个体的知识积累,人类现在都还住在山洞里呢。”
“这是狡辩!正规的师承教育和生物改造手术能一样吗?!”
王九说道:“哪里不一样呢?无相剑院的师承教育体系,无非是为院中剑修们提供优选的仙道功法和合适的修行丹药,而书院万物组也在为张澜提供优选的生物机能以及维护机体运转的特调药液。这两者到底有什么不同呢?如果是从激发‘自身潜力’这个角度来说,我们万物组所作的一切改造,都是建立在激发张澜的肉身潜力的基础上。如今这个庞然大物,完全是由那具永固保存的遗体衍化来的啊。”
王骁张口结舌半晌,挣扎道:“但我院的狂剑修计划,至少要参与者自己付出足够多的努力……”
王九说道:“参与者的努力,是必须品吗?不努力而获得的成功不配叫成功吗?填鸭教育不能称为教育吗?王骁院长对教育的定义,是否太过狭隘了呢?何况张澜同样付出了足够多的努力,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最初我将他的遗体挖掘出来的时候,肉身活性已经接近于零,是经过了多番刺激以后,才重新焕发了肉身活力。而在此过程中,他的遗体所展示出的顽强生命力,又何尝不是努力的一种呢?”
“他人都死了!现在不过是被你炼成了血肉傀儡,跟努力没有半点瓜葛!”
王九反驳道:“所谓努力,定义无外乎两点,其一是基于自身主观意志行事,其二是为了实现目标付出了足够多的劳动。而张澜同时满足这两点定义。首先,配合万物组的生物改造是他的遗愿,所以这完全可以归为他的主观意志。其二,在实验过程中,他的遗体在恢复活性以后,进行了大量的吞噬和免疫工作,这些工作都是肉身自发进行的,完全可以归为他自己的劳动。所以我认为张澜的努力是不可否认的。”
“……但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王九说道:“为什么死人就不能努力了呢?而且斗剑大会的规则并没有禁止死人参战,我认为王骁院长实在没理由执着于张澜的生死。何况,我们对张澜所作的改造,同样也可以应用在活人身上。”
话说到这个地步,王骁是真的词穷了。
虽然感性上依然无法接受一个被改造出的尸体怪物赢下了无相剑院的狂剑修,但理性上却不得不承认,对方这一手是真的厉害。
哪怕是取巧也好,邪魔外道也罢……能将一个死去百年之人的遗体,重新焕发出肉身活力,这就已经很不可思议,再在这具肉身上融合数千种生物的特长,最终呈现出不可名状之惊悚态,其中的技术含量,已经完全超乎了王骁的想象。
客观来说,如果书院的生物改造技术,能够这么方便快捷地生产出排山境修士,那还有谁会愿意苦修剑法?人类是讲求效率的生物,所谓努力拼搏、顽强奋斗等等优良品质,都是在没有更好的选择时的无奈之举罢了。
能投机取巧就绝不苦干,这既是人类的劣根性,却也是人类文明进步的原动力。
想到此处,王骁甚至有些心灰意冷,便准备开口认输,然而就在此时,他的肩上被人用力一拍。
“师兄,考虑清楚,这场斗剑的胜负,可不仅仅关乎几十万灵石的预算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