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只感觉身子一麻,便再也动弹不得。
言溪宁收回刺向顾西辞腰间的银针,自他怀里出来,她温柔的说:“这一针下去,你在这里就要待上三四个时辰了,而这三四个时辰,足够我们母女消失在你的世界,再无声息。”
顾西辞说不出话,只是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无奈跟恼怒。
手抚摸着顾西辞的脸,言溪宁笑笑,“今后再不能摸了,竟有些不舍。”
说着,手遮住他的眼,朱唇迎向那薄唇,轻轻一点,她笑:“这是离别之吻,简称:吻别。”
“子生。”
子生手拿一件斗篷披风,出现在言溪宁身后,“走吧,我已传信下去,三个时辰以后自会有人来找他。”
拿过子生手里的披风披在顾西辞的身上,她深深的看了看他,起身,由着子生带下了断天崖。
然而,言溪宁却不知,在她下了断天崖后,原本不能动弹的顾西辞却是起了身,手抚着被言溪宁亲过的薄唇,看着一崖的桃花,微微笑了。
月华公主不堪流言跟失去女儿的双重打击,带着一双女儿自焚于溪华阁,母女三人尸首无存。
此事一出,就像大风刮过,震了整个京城,惊了天下。
三位公主之死。
民间无不唏嘘。
乾清宫里,朱佑樘枯坐一夜。
次日早朝,朱佑樘盛怒,誓要查出散播谣言之人。
此后,朝中大臣连连被贬,当初那些弹劾言溪宁的官员无一幸免。
就连王恕也被勒令闭门一月。
天子之怒,无人敢言。
前朝震动,后廷,亦是不安生。
如此不到十天,还在坐小月子的张锦络,便被一道圣旨搬出了乾清宫,移居坤宁宫,那里,是历代皇后的居所。
可自从朱佑樘登基后,乾清宫便成为了他们的寝宫,朱佑樘并不曾开口要她移宫,就像普通夫妻一般起居皆在一处。
如今还在小月子里,他竟如此……
张锦络苦涩的笑了,应是查到了什么罢。
“娘娘,不好了……”
张锦络的手一颤,看着惊慌的绵儿,沉声问道:“何事?”
“刘婉婉出家了,如今已在慈云庵落发,是刘夫人亲自送去的。”
什么?刘婉婉那么一个人怎会出家?还是刘夫人亲自送去的!
也就是说,刘键是知道的,而且,对刘婉婉的出家,他也无能为力!
能让刘键心甘情愿的把爱女送去出家,这个人,不是顾西辞就是朱佑樘。
可无论是谁,总要给刘键一个不得不罢休的理由。
“是皇上下的旨。”绵儿低声说了这么一句。
张锦络忽地笑了,笑出了泪,只怕她跟刘婉婉散播谣言中伤言溪宁之事已被朱佑樘查出。
中伤污蔑公主致死,妄议国君与公主有染,这两条,足够她跟刘婉婉死好几次了。
可如今,刘婉婉只是去庵堂出家。而她,也只是被迁到这坤宁宫来,是不是已是开了皇恩?
可这里,以后就跟冷宫没什么不同了吧。
毕竟,死了的那个人,是他心尖尖上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