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又满了酒杯,言溪宁一饮而尽,却觉得不尽兴,猛的把酒杯一扔,拿起酒壶就往外走,踉跄着步子,撞翻了屏风,身子亦被重重的摔倒在地。
“主子!”
三月急急的出现在言溪宁身前,欲扶起她,却被她一把推开:“下去!所有暗卫听着,都给我在流云居外守着,今日谁也不许出现在我的眼前。”
“属下遵命!”
言溪宁揉揉眉心,拿起了护在怀里的酒壶出了屋子。
走在厚厚的积雪上,言溪宁一边饮酒,一边拿出腰间软剑,一人一剑挽起无数落雪,凛冽了夜色,凌厉了寒风。
入夜的雪,闪着华光,照亮了流云居里那个舞剑的蓝衣女子,清冷,淡漠,却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
“嘭噹”一声,软剑直直的没入雪地里的石阶中,言溪宁的整个身子趴坐在雪地上,身上落满了雪花。
忽地,身子一轻,朦朦胧胧中,言溪宁闻到一股药香,然后是一声低低的叹息,她揉揉额角,努力的看着抱着她的人,一笑,“阿樘?我以为你再不会理我了。”
抱着她的手一紧,“你这般难过,竟是因为担心他不再理你?”
“嗯?”
言溪宁皱眉,似是有些头疼,用力的揉了揉眉心,“阿樘,帮我揉揉,好疼。”
顾西辞眸光一深,“言溪宁,你就没想过你的相公?”
“相公?”言溪宁靠在顾西辞的怀里,闭着眼睛,下意识的道:“他的眼里心里只有一个张锦络,我于他,终归只是个随意就能丢在脑后的妻子罢了。”
顾西辞闻言,抱着她的手一僵,又听言溪宁呢喃了一句,彻底僵了身子。
“他下次再敢丢下我,我便休了他。”
宿醉醒来,头疼得厉害,言溪宁难受的拉开床幔,嗓子嘶哑疼痛,“六月。”
六月听见声响,连忙进了屋子,“小姐,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头疼。”言溪宁揉揉额头,忽地抬头,“皇后娘娘如何?”
“昨夜你喝酒的时候,皇上来把皇后娘娘接走了,除了流云居侍候的,没人知道。”六月看了看言溪宁,道:“皇上让奴婢带句话给小姐。”
“说……什么了?”
“不怪你。皇上说:不怪你。”
言溪宁看着自己紧握的手,轻轻的笑了,他不怪她,可她却是间接伤害了他的妻子。
张锦络,已知道一切因果的她,会如何?
朱佑樘亲自来接她,是不是意味着她的后位依旧稳固?
张锦络被夺了清白,言溪宁对她跟朱佑樘有着浓浓的愧疚,她不只一次的问自己,当初杀万贵妃是不是错了?
她杀朱见深,杀万贵妃为的是什么?
杀朱见深为的是周南月,她杀万贞儿为的是朱佑樘,她不能容忍她最在乎的两个人被辱被害,那是她的底线,犯了必死!
可朱佑樘因为朱见深的死吐血,蒙面男子因为万贞儿的死玷污了张锦络,以后甚至还会威胁到她的女儿丈夫……
言溪宁眉眼泛起一抹冷厉:“子言,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昨日那人找出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