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了这些话的顾峥,是满心感激的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泪,抱着陈三宝是再一鞠躬,就佝偻着腰,大跨步的朝着回春堂的方向奔了过去。
直到这个时候,周围的人才发,那跑远的顾峥步履竟是有几分的蹒跚。
有那心细的人,实在是看不下去,就朝着一旁的邻居感叹道:“你说这陈家的铁匠也算是收了一个真心诚意的好徒弟。”
“待这陈三宝还真是上心。没看那峥小子急的,连鞋都没顾得穿齐吗?”
被这么一提醒,大家伙就顺着那个还没消失的背影仔细瞧过去时,就发现那顾峥竟然是一脚深一脚浅的,赤着一只脚在奔跑着。
那感叹起来就更加诚心了几分。
“是啊,谁说不是呢?”
“是陈铁匠得了便宜了,当初领顾峥回来当学徒的时候就已经是半大的小子,大多的活都可以做得。”
“虽说这顾峥吃的多吧,但是他干的也多啊。”
“顾峥这么多年里帮着铺子里做了多少活,当初这陈铁匠又是为了什么才收下的他,咱们的心中都是有数的。”
“只能说一句这孩子仁义,再多的,怕是也不好由我们的嘴去挑拨。”
“人家是你情我愿的情谊,又何苦去做那惹人嫌的碎嘴之人。”
“这年月谁都不容易,咱们也只能多看顾着点,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中,帮上一把就得了。”
可不就是这个理儿吗?多做事少说话,莫要做那个惹嫌的人了。
街坊们是纷纷散去,而此时的顾峥早已经抱着怀中的陈三宝,跑到了回春堂的门口了。
他也不往这医馆的深里边去,只是在门口做馆的老大夫那边,将怀中的陈三宝往其面前一递,就用十分笃定的口吻,说出了陈三宝的病症。
“大夫,我这弟弟,乃是忧思惊率,外热入体的急症。乃是风寒袭表,郁而发热。”
“可以用辛温解表法,选大青龙汤猛剂,下去一剂,可解。”
对面端坐在案几后的老大夫,先是面上一愣,抱着对病人负责的心,将手摸上了陈三宝的脉门之后,则是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只说了一句:“可。”
就给旁边的药童使了一个眼色,就让后边的药堂帮着准备了。
待到他交代完毕,转过头来之多说了一句:“你这症状来的过急,孩子还是莫要再挪动了。”
“药童已经让后堂直接炮制方剂,待到你怀中的娃娃服过药,转醒之后,你再走也不迟啊。”
“要我说你来我回春堂也是多此一举,既然有人能对症下药,看出这个孩子的表症,还开出了《内经》之中的大青龙汤了,那为何不在那名医的手下直接求得药物?”
“你可知道这种急症,每耽误一刻,都会更严重上几分吗?”
被问及的顾峥,眼圈又是一红,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麻衣白幡说道:“这些都是一位好心的铃医给俺的指点。俺才能背下来给老大夫听。”
“大夫,您瞧,小子家骤逢大难,顶梁柱轰然倒塌,一时疏忽才让小弟遭到了这等的病痛,只求大夫能尽心救助,才能缓解我的愧疚啊!”
说完这话,顾峥抱着陈三宝是起身便拜啊。
弄得对面见惯了生死离别的老大夫都唏嘘不已。
“罢罢罢!你这小弟的病症,本就不算是我诊治出来的,我就给你依照带方抓药的病例收费。”
“免去求医问药中的大头诊金,也替你们省一些银钱吧。”
“多谢大夫!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啊!”
顾峥听到这话,那感动是真心实意的。
这时候他也顾不得旁的了,将自己怀中的陈三宝小心的托起来,依照着一旁小药童的指示,就给送入到了医馆的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