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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凡人来说,生活就是一切…苍白的,无趣的,总是在某个无聊的轮回中打转,那个轮回的名字叫愚昧。
对于长生种来说,生活这意味着另一种含义,没有无趣,没有厌烦,只有习惯,最残酷的习惯,这玩意会摧毁你对于这个世界的所有兴趣,没有喜爱,没有厌恶,生活只是存在,也仅此而已。
所以最优秀的长生种们,往往都会成为某个方面的偏执狂和研究狂,他们需要一件事来维持自己对于“活着”这个概念的兴趣,否则,他们很容易会因为极致的无趣,转而追求另一种意义。
死亡…从而堕落成真正扭曲的怪物。
长生,从来都不是赐福。
瓦拉纳以一个闲适的姿态,坐在落雷谷最深处堡垒的绛紫色天鹅绒的长椅上,他的双手里捧着一本书,那书页枯黄而干燥,明显是经过精心保管的,但捧着那本书的双手却带着不正常的白色,尽管并不如其他亡灵看上去那么枯瘦狰狞,但他长的让人害怕的指甲,以及月白色长袍下,那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魔纹,还有双眼中的冰蓝色亡灵之火,都证明了他的身份。
瓦拉纳用手指把玩着自己的骨白色长发,他如同亡者一般枯瘦的脸上,还残留着曾经身为生者时候的英俊,但那一双冷漠的眼睛,完全破坏了这最后的一丝柔和。
在归附于死亡之后,他依然保持着固有的优雅,但变得嗜血的性情和那种癫狂的气质,却无法再给人亲近,只能带来更多的恐惧,不寒而栗的恐惧。
他身下的椅子的奢华和这间简陋的房子完全不搭调,但瓦拉纳就是喜欢这么做,他凝视着窗外不断落下的雷花,在他久远的就像是上一辈子的记忆里,那方名为奎尔萨拉斯的天空下,可不会有这种糟糕的天气。
瓦拉纳还隐约记得自己当初的姓氏,逐星,还是落星来着?
伴随着这突然泛起的回忆,记忆中的奎尔萨拉斯再次浮上心头,那落满了枫叶的大地,那华丽的魔法之都,那种每天在枯燥却又引人入胜的魔法研究中度过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似乎还有一个怎么也记不起名字的女性…
瓦拉纳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能知道,那个女性对他来说很重要,但他偏偏就是回忆不起来她的脸,甚至是她的名字。
直到几秒钟之后,他看到了那个被巫妖驱使着走入传送门的骸骨巨人,那腐烂的躯体,那因为黑暗的腐蚀而散发着恶臭,让人看一眼就能联想到被水浸泡的浮肿而扭曲的死亡的怪物。
那种景象打断了他的回忆,将他拉回了冰冷的现实…他已经不是瓦拉纳·落星了,他是瓦拉纳王子,亡灵天灾的萨莱茵统治者之一,真正的高阶亡灵。
5年前的奎尔萨拉斯之战,他和无数火翼部队的法师战死在了那片他曾经深爱的大地上,就放佛是梦境的转换,当他再次清醒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了冰冷如铁的冰冠堡垒,在灵魂熔炉之外,他和他的兄弟们,在那个黑暗而冰冷的灵魂面跪拜。
没有不忿,没有反抗,甚至没有一丝应有的感情波动。
他们中最强大的那些被赐予了“血王子”的名号,瓦拉纳就是其中之一。
现在他们有了新的名字…萨莱茵,鲜血贵族。
在那一刻,瓦拉纳觉得自己应该愤怒,应该反抗,应该将火球砸在阿尔萨斯的脸上,但没有…一切都没有。
从心里浮起的声音告诉他们要服从…于是他们就服从。
就像是可悲的牵线木偶…
但一切都过去了,瓦拉纳最终还是适应了身为亡灵的现实,尽管曾经亲切的火焰不再服从他,但习惯了无穷无尽的冰霜和暗影之后,瓦拉纳并没有变得更弱,相反…他成为了更强大的生物。
他原本负责的是北风苔原的战争和占领,但就在他返回冰冠冰川的那一段时间,北风苔原陷落了,而现在,他在落雷谷,风暴峭壁的边缘,一个喧嚣却又死寂的地方。
瓦拉纳不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好,当拥抱了黑暗之后,他更喜欢一个人享受安静,时光已经无法再影响他,所以他得给自己找点乐子,但就在他抛开了无聊的思绪,重新将目光放在眼前的书籍上的时候,
“砰!”
一声剧烈的爆炸让瓦拉纳所在的房间都震动了起来,这毫无疑问打断了鲜血王子的思绪,伴随着白色的传送术光芒的破碎,瓦拉纳的身体出现在了窗户边,那书籍被他顺手放在了桌角。
金色的雷电充斥了瓦拉纳的视野,还有随后冲天而起的爆裂圣光,两股力量合二为一,就像是无可阻挡的圣光之潮,从落雷谷的远方朝着他的方向涌动了过来。
沿途的一切都被无情的淹没,那7米多高的,如同黑暗骸骨森林一样的霜巨人尸体被点燃,那些脆弱的骷髅和行尸更是如同滴入海潮中的一滴水,连一丝水花都翻不起来。
还有跟随在圣光之潮背后的黑暗,那熟悉的黑暗,却被完全不同阵营的家伙控制着,它们肆意的尖叫,它们狂乱的突进,它们汇聚合拢,最终形成了笼罩落雷谷的黑暗双翼,从堡垒里冲出的死亡骑士们被一道突然出现的巨型冰镰拦腰斩断,其他人也被从身边的大地里出现的死灵们团团围住。
很讽刺,同为亡灵,却因为不同的意志操纵,要在这个黑暗的角落里拼个你死我活。
还有那让瓦拉纳的心灵都在震动的嚎叫声。
那是普通人听不到的,只有在灵魂层面显现威力的嚎叫,就像是阿尔萨斯手里的霜之哀伤,却远比那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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