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饭告一段落,临走时段弈又管袁惜逢拿了两壶酒,袁惜逢倒是没有拒绝,只是在吩咐下人给段弈拿酒的时候,还没忘让人给翟三千也送两壶过去。
俗话说一碗水端平,看来这袁惜逢真不是看上去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他这么做无非就是在告诉众人,在他这儿,段弈的位置和翟三千持平。
这一举动落在所有人的眼里,大家伙儿也都看出来了他的用意。
但唯独两位当事人有些不以为然。
段弈和翟三千都是爱搭不理的,连一声谢过都没说,搞得袁惜逢好不尴尬。
段冕看得出来这是段弈故意在抬高自己的分量,其目的就是为了后面的日子能舒坦一点。
不过从袁惜逢脸上的笑容段冕还总结出了一个道理。
这真的是一个实力为尊的世界。
这个世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站在山脚卑躬屈膝的仰望星空的人,另一种是站在云端伸手摘星揽月的人。
很快,云裳带领着段冕二人回到了住所。
环顾这干净整洁的屋子,段冕道:“你觉得我能成为铸器师吗?”
正在独酌的段弈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侧过头,凝望着段冕,重重的点了点头:“能!”
四目凝视,良久,二人笑了。
……
翌日,卯时。
段弈睁开眼睛,这个时辰的灵气是最干净纯粹的,可是一睁开眼睛才发现段冕不知道去哪儿了。
隐隐间他听见了外面传来的动静,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声音很轻。
矫捷的从房梁上跳下来,段弈离开了屋子。
循着声音他来到了练武场,空气中还能闻见淡淡的酒气,不过桌椅板凳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了。
远远的,他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那道身影看上去有些单薄,并不高大。
秋末时节,这个时辰凉风刺骨,他却光着身子站在冷风中咬着牙和那些比他自身都重的大型石墩对抗。
那是锻骨六品的武者平日里炼体用的,而他现在才锻骨五品。
段弈的视力是一种得天独厚的天赋,哪怕距离遥远,他也能看的清清楚楚,他看得见少年的脸涨得通红,看得见腮帮在颤抖,还看得见少年浑身上下热汗淋漓。
在这样的天气里要想折腾出这样一身热汗绝非易事。
段弈深深的吸了口气,自从那家伙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冷漠,变得寡言,变得更拼命了。
段弈莫名的有些心酸,这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啊,比他小两岁的袁致烈还在母亲身边撒娇耍浑,而他呢?
整个袁府格外的安静,或许是因为昨天夜里袁惜逢的那一句歇工半日的缘故,整个院子里就只有段冕和段弈二人。
没人知道,在那间门前立着闲人勿扰的石碑的屋子里,一双眼睛从屋内凝望着屋外已有三炷香的时辰。
“小小年纪聪明懂礼又勤奋过人,将来必然有所成就,不过可惜,天赋差了点,注定成就有限!”
沙哑的喃喃声传来。
显然,少年锻骨五品的修为没能入他法眼。
说来也是,在这个年纪锻骨五品只能算及格,锻骨七品才能说得上根骨不错,锻骨九品称得上天赋异禀,若是踏入纳气境,那就是真正的万中无一的天才,前途无量,足以震惊一方,各方势力必然会争相拉拢。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少年在森林中的前六年时间都用在了学习各种生存技能和读书之上,至于修炼,那是从两年前才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