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起,里面弓身走出一名绯色锦衣的女子,观她身上披着的乃是纯白的雪狐裘披,绾着精致的发髻,发髻上戴着珠钗金步摇,好一个华美不凡的贵女。
这身穿着打扮只怕是王侯将相之家的千金也不过如此了吧!觞梦星两眼放光地围着镜月转了一圈,她还夸张地将手在身上蹭了蹭这才抹上镜月披着的雪狐裘披,口中啧啧出声道:“白如初雪,柔软顺滑,这就是雪狐的皮毛缝制而成的裘披吧?长这么大我真是头遭看见。”
镜月静静地打量着她,见她一身寻常袄子棉裤,那犹如上好绸缎般的长发随意盘在头上,连半点头饰都没有。两鬓散落的长发挡住半张脸,若隐若现还可见左脸颊上的红印和密密麻麻的麻点。
她这一身装扮可谓是十分寒酸,镜月的心里止不住的抽疼,握住她的手嗔道:“给你捎信那么多次让你来找我,你就是不肯听话,快跟姐姐回家好好说说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
说着,她就拉着她进了轿子,觞梦星回头对着那几个发呆的轿夫做了个鬼脸,原本就丑,如此一来丑得更像怪物一样,轿夫们忍住想吐的冲动,见她们进了轿子便重新抬起轿子,这次加了一个人的重量,抬起来很吃力。若是抬着两位美女倒也罢了,偏偏一个那么丑,只要想想就忍不住犯呕。
坐在镜月身旁,觞梦星盯着她眼珠都不转一下。明眸皓齿,螓首蛾眉,朱唇赛晨露花瓣,一颦一笑皆引人入胜,她不禁感叹道:“美,好一个美人儿呀!”
镜月被她逗笑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她不由拍了拍手心里未曾松开的手笑骂道:“一别四年学会了编排姐姐,哪里学的这般油嘴滑舌。”
觞梦星很认真地说道:“星儿哪里有编排姐姐,明明我句句发自内腑偏姐姐不信。”
未了她还做出委屈状,镜月瞧着她那张脸白了她一眼“你若恢复容貌,姐姐给你打扮上,保证你不比姐姐差。”
“别…”
觞梦星赶紧拒绝道:“我已经习惯了,若是恢复容貌街上的人都瞅着我,那我才会浑身不自在呢。”
“哟,这一夸你就喘上了?几年未见怎地还是这德行,转过年你都十七了,是时候找个实在的人家嫁了。”
“怎地才见面姐姐就想着赶走我?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是不是怕要养我?”
镜月真心无语了,她不仅会歪曲事实还会扮可怜,对上她泫然欲泣的纯净水眸,她竟一点办法都没有。明知她是故意的,偏偏心里忍不住的心疼。
这些年也不知道她在外头都吃了什么苦头,只要想想就舍不得,将她揽进怀中温柔地拍着她的肩长叹一声道:“当年若不是你慷慨拿出唯一的值钱物什八宝长命锁换来银钱,殇儿只怕就……”
想起当年的事情两人都不由陷入了回忆之中,轿外传来轿夫的声音“镜月姑娘到了。”
轿子停了下来,镜月和觞梦星同时回神,镜月笑道:“走吧,跟姐姐回家,我们再好好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