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出来,四周瞬间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荒人们再度畏惧起来,看着臣连尸体都不放过的表现,猜测着他跟泽力是不是在往日里有什么过节。
好在,前者在做完这一切后,没有用其他更加恶劣的手段处理死者,抹掉周身的血迹,臣略一抬手,似乎在感受此刻的风向,随后,他举目四顾,视线落在了不远处,一块儿半人高的巨石上,站起身,臣毫不犹豫的走向那块儿巨石,走了几步,见身后的荒人们愣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回身远远的冲一众人勾了勾手指,轻声道:“都过来。”
众人一脸孤疑,但没有人敢提出异议,所有人陆续站起身来,跟在臣身后,走向那块儿大石。
这块儿巨石也不知伫立在这里多久了,石壁被烈风打磨的十分平滑,中间的部分已经风化,形成了一个可以容纳人蹲伏的中空地带,臣指了指那个风化的中空洞口,荒人们立刻知机的附身躲进去,臣站在最后,见所有人都缩身在洞中,臣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他将目光重新转回那具带血的尸体上,荒人们好奇的看着臣的动作,已经有心思活络的荒人大致猜到了后者的打算,面上漏出一丝真实的期待。
那具被划卡的尸-体显然并不是为了私怨,而是某个粗糙的陷阱,只是不知道眼前这神秘的青年想要的捕获的是何种猎物了。
就在所有人暗自困惑的时候,臣视线平静的注释着他的陷阱,就像是一名最沉稳老练的猎人,面上不见一丝焦躁,这是一段长久的等待,四周平静的过分,除了呼呼的风声,旁人再听不到其他声息,而那贯穿整个腹地的风,也将这浓烈的血-腥-气,带向了遥远的旷原深处。
就在某些屏息凝神的荒人已经开始昏昏欲睡的时候,终于,第一批被血-腥-味吸引的猎食者来到了!
这群长着翅膀的家伙速度非常快,它们在半空中盘旋了片刻,很快锁定了目标——一顿鲜肉大餐。
而一直在关注着这一切的猎人正用同样的审视食物的目光看着它们。
飞鸟们十分谨慎,在半空中盘旋了许久,地上大片黑色的阴影不断的环形晃动着,荒人们紧张极了,所有人都在忐忑中期待着这群猎物能够入网,整个过程里,臣一直平静的注视着这一切,目光冷淡而平静。
终于,在长久的衡量后,头-niao鸟俯冲下来,飞向了这难得一见的猎物,紧接着,空中那一群,也跟着降落下来,荒人中已经有人认出了这种鸟。
黑尾雀,遍布整个荒原的一种喜食鲜肉的雀鸟,通身灰黄,只有尾巴尖-端有一点黑色的尾羽,群居生物,机警迅捷,来去如风,自带保护色的它们,在飞行时几乎同整片灰黄的荒漠融为一体,是一种极为难抓的禽qin-鸟,大多数荒人,只在地位尊崇的老年族巫,甚至是族长或祭祀的营帐里见过这种动物,没想过道,此刻,会看到这么一大群,猎物已经近在眼前,所有荒人都用渴切的目光看向远处那名刚上为不久的领导者,可惜,后者的神情冷漠依旧,甚至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一个。
黑尾雀已经开始享用自己的食物,它们成群结队,盘旋在尸体周围,头鸟最先享用,随后是比较强壮的雄-niao鸟,臣的目光凝定,如果说旁人的目标是周遭这一群雀鸟,他的目标却只有一个,那头机警的头-niao鸟。
眼看自己的目标因为长久的安全而放低了戒心,臣终于有了动作,将手腕上的兽筋去下两头打结,从地上拾起一跟中间分叉的枯枝,兽筋在其上缠绕了几圈,不过瞬息间,一个简易弹弓就做好了,从地上取了四枚石子,用弹弓勒住,臣一脸冷静的找着角度,终于,长久的等待终于到了终结,发动的那一刻,迅捷的让人无从捕捉。
嗖,伴着一声极轻的破空声,四枚石子沿着预测好的估计弹了出去,其中一枚,直接击昏了头-niao鸟,而它周遭的三只也遭了无妄之灾,
没了头领的引领,整个鸟niao-群陷入了混乱,它们狂乱的的飞向四处,一开始极有规律的阵型散乱开来,臣似乎对此早有所料,一枚枚石子被他弹射出去,几乎弹无虚发,伴着重物坠地的声响,黑尾雀在留下了一地同伴的“尸体”后,慌乱的四散逃走了,眼见那混乱的鸟niao-群离去,臣从隐蔽的地方走了出来,收捡自己的战利品,大部分昏厥过去的黑尾雀被臣直接扭断了脖子,只有几只羽毛格外艳丽些的被他用兽筋拴住,挂在了腰间。
黑尾雀的肉很少,刨去羽毛跟内藏,几乎没有多少肉,但在饥饿了无数天的人嘴里,却是无上的美味,饥饿了数天的荒人们恨不得把骨头全部嚼碎咽进肚子里
他们现在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泽力的尸体已经被他们远远抛在了后面,没有人敢在那里呆太长时间,浓烈的血腥味会引来更多猎食者,某些凶-bao暴的猎食者可不是他们能够应付的了的,没有人想从猎人沦为猎物。
有了食物打底,所有人看臣的目光再不想同,如果刚刚还有人满心畏惧,充满了对未来的忧虑,此刻,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能够提供食物的上-位-者,即使再暴-戾,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作为曾经部族最底层的一群人,他们对生命的追求,没有那么多高尚的向往与渴-望,只要能继续活下去,就已经是无比美好的了。
“好了,我们出发吧。”臣将双手清理干净,扬声宣布道。
荒人们立刻站起身来,看着臣所指引的那条道路,却有不少人露出迟疑来,
“采石区在另一边,大人。”走出了一小段距离,眼见自己离最初的目的地越来越远,人群里有人用极小的声音提醒道。
臣回头看了看他所指的方向,摇了摇手指,轻声道:“不,我们不去那里。”
在一众荒人的困惑中,这支特立独行的小组,走向了跟公共采石区完全相反的另一个方向,没有人知道他的标地究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