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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获夏侯元让?』
斐潜颇为惊讶。
在冷兵器时代,想要在战场上捕获敌方大将,并不是说像是游戏之中的那么容易,也不可能有什么必擒卡之类的东西来提供概率加成。
这是因为如果不是直接面对面交手,那么大多数的将领都是居于战场的后线,而不管是人还是战马,想要跨越战场直扑敌方主将的位置都是比较困难的,更不用说还要击溃击散对方的护卫……
不过夏侯惇就算是比较倒霉的了,他错误的判断了形势,又是在太行山陉这种相对限制较多的地形当中,连逃跑都没有太多的空间。
于是夏侯惇就被抓了,现在正在送往晋阳的路上,而信报则是第一时间送到了斐潜这里。
同时上报的还有崔钧也被捕的消息。
崔厚则是半道上跌落山涧,不知生死。
『主公,大喜啊!』荀谌拱手以贺。
夏侯惇可以说是曹军的第二主将,也是曹氏政治集团的核心人物,现在落到了斐潜手中,虽然暂时还在太原地区,但是无形当中就已经给斐潜的最终胜利添加了不少的胜算。
这一点,荀谌明白,许褚也同样清楚。
『此事……』斐潜沉吟了片刻,『暂不向外公布。』
荀谌和许褚对视一眼,然后荀谌很快明白过来,拱手应是。
许褚迟疑了片刻,但是也跟着荀谌应下。
斐潜没有具体解释的意思,因为当下还是以眼前的战局为重。
在斐潜等三人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沙盘,而在沙盘的中心,插着一根代表了曹操的微型纛旗。
斐潜俯视着整个的沙盘。
许褚也连忙站在了斐潜一侧。
荀谌瞄了一眼斐潜,然后又将目光集中在了沙盘上。他忽然有一种感觉,这个沙盘就像是一张网,而曹操则是跌落网中的鱼。曹操想要挣脱这张网,又或是和斐潜拼一个鱼死网破,但是斐潜却像是耐心的渔夫,在等待这大鱼消耗完最后的体力。
斐潜微微皱着眉头,看着沙盘,一时没有说话。
许褚和荀谌都在以为斐潜在考虑着如何击败曹操的方案,也都不敢打搅斐潜,但是实际上斐潜实际上并没有在想如何对于曹操展开进攻……
从峨嵋岭上往下,也就三条路,哦,四条。
中间两条相近,所以算作三条也行,或者说是三个方向,左中右。
左路是闻喜,右路是蒲坂,中间则是安邑。
左右两个方向都需要绕路。
峨嵋岭上看起来像是平的,但是实际上有很多的褶皱。这是黄土高坡的特性,看着两家似乎很近,喊一嗓子对方就能听到,但是要去对方家中串个门,要走一两个时辰……
所以主要的进攻方向也只有一个。
曹操也同样是知道这一点。
运城盆地,就像是一个角斗场。
曹操下场了。
斐潜在知道了曹操大纛在运城盆地中央竖起的时候,就明白了这是曹操在向斐潜挑战,比那什么战书都要更加的直接。如果斐潜不应战,那么曹操多半就会转身就走,而且之后还会嘲笑斐潜胆怯。
斐潜自然就要来。
而现在斐潜考虑的不仅是打,而是打完了要怎么办。
斐潜特意拉到了河东来打,一方面是避免对于关中有破坏,另外一方面是借这个机会收拾一下河东的这些乡绅士族,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隐蔽的缘由,就是培养一下自己麾下的山东派系之人。
荀谌,颍川人。
许褚,谯县人。
司马懿,河内人。
甚至挣脱了缰绳放出去的魏二哈,是南阳人。
政见不同,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调和的矛盾。每个人不同的三观形成了每个人不同的政见,而且这种政见上的矛盾是一定会存在的,就像是白天和黑夜。因此不能说像是傻大胆的秦始皇,觉得将法令统一了就可以统一全天下的思想。
大汉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山东人肯定是难逃其咎。董卓确实是开了一个坏头,而山东人才是将整个大汉彻底打碎,不可收场的重要推手。
酸枣联盟,表面上是反董,实际上是分割大汉的联盟,这一点毫无疑问。
简单来说就是董卓动了一下手,而跟着往大汉身上埋上土的,却是山东人。
这一点也不奇怪,毕竟在山东人心中,尤其是在豫州冀州两地的士族乡绅的想法里面,他们负担了大汉绝大多数的财政赋税,养活了大汉边疆无数兵卒,自然就会心高气傲,觉得大汉其他州郡,尤其是北地西域简直就是山沟里面的穷亲戚,只会上门讨债要东西,不知道有多么厌恶,所以董卓一动手,自然就立刻找到了断绝亲戚关系,隔绝往来的理由。
当然,其实『排外』这种事情,不仅仅是出现在冀州豫州,也不是仅仅只有大汉一个朝代,可以说只要是人群居的地方,必然就会出现『排外』的现象,即便是斐潜自身也不例外。但问题是当一个人层级越高,眼光越远大,就越不应该出现『排外』的问题。
排外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高傲。
冀州豫州,是当下大汉最适宜农业生产的区域,而在斐潜之前,大汉主要的文化中心,经济中心和粮食产地中心都在这两个州郡,可以说这两个州郡在大汉国内,力压群雄,将第三名和其他州郡远远的甩开,所以心中高傲是在所难免的。
但山东冀州豫州之地,斐潜觉得,在不同的阶层之间又有不同的『高傲』形式。
首先是最为底层的普通百姓,自耕农或是佃农。
这些人群数量是庞大的,生态位又是最低等的,而且『排外』也是赤裸裸的,并且会直接以行为或是言语表达出来。
这和张绣上报的那些河东老佃户很相似。他们厌恶外地的流民,原因是因为这些流民会以更为低廉的劳动力价格来『抢夺』了他们原本被剥削的『机会』。
作为东汉开国皇帝发家致富,做大做强的起源地,作为东汉朝堂的奠基人,豫州和冀州的普通百姓享受了相当长时间的优厚待遇,也获得了不小的大汉福利,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逐渐的被士族乡绅所占有,这些冀州和豫州的普通百姓的生活水准是在不断下降的。
很可惜的是,这些冀州豫州的本土百姓,会被地方的士族乡绅的一些假象所迷惑,而将不满和怨恨用在了其他州郡因为战乱,因为灾害而来的流民身上。
冀州豫州的普通百姓在对于这些流民有短暂的同情之后,就必然产生了厌恶。这些后来者,明显会比冀州豫州的本土百姓更『内卷』,以更为低廉的劳动力价格,夺取了他们原本的生存空间,自然内心是有不满的,在言语和行为上产生出来的『排外』现象也就是一种不可避免的结果。
但是底层的这些百姓是怀着一种对于乡土的热诚和恪守,是一种朴素的情感,只需要稍微给与一些认可,将流民和这些原土百姓的矛盾稍微调和一下,就可以很简单的化解这一种『排外』的现象。甚至连官府都不必出面,只是让这些流民学习一下豫州或是冀州的当地方言,就会很简单的让这些流民融入其中……
比较麻烦的,则是乡村的一些蠹吏。
这些蠹吏,大体上可以看成是在某种机缘之下跃迁了阶层的平头百姓。这些底层的乡村蠹吏来源于普通的民众,可是这些蠹吏又急切的想要和原生的环境划清界限,疯狂的朝上一个阶层去看齐,所以他们的言行其实是和他们更上一层是相同的,而且是会矫枉过正。上面吹口气,他们就刮风,上面吐点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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