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价值都落到了斐潜手中。
更不用说在各式各样的工房,矿产当中劳役的那些鲜卑奴隶了……
虽然不至于像是秦始皇万里长城以白骨为基那么的夸张,但是若在吕梁矿山周边山谷当中挖掘一下,也少不得会见到一些森森白骨。
鲜卑奴隶不反叛么?
不反叛的,至少到现在没有。
处于底层的这些人,每日为了吃食和活命,已经是消耗完了绝大部分的精力,只要还有悬挂在面前的虚幻大饼,就不会反叛。
就像是996的那些工蚁工蜂,每天都是精疲力尽的,只要付出努力就能有无限的晋升空间,有无限增长薪水的这个梦想不破灭之前,也同样是不会有什么忤逆的心思的。
更何况斐潜还安排了些脱离了矿山劳作的鲜卑人,那些已经被洗脑了的家伙,每隔半年左右便去做一次巡回演讲,然后表彰一两个表现优秀的鲜卑奴隶,让这些奴隶感觉到希望就在眼前……
而跟在斐潜周边获益的士族么,就拿河东的裴氏那些来说,也是交口称赞,原因也很简单,斐潜让出了一部分的利益,并且带动着这些人一同获益,所以这些士族便对斐潜服从,称赞。
斐潜也明白,这些士族的亲善,都是建立在利益之上,要是像袁绍袁术那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压迫士族,这些士族豪右迟早会翻脸的……
袁术快要崩盘了。
从荆州那边传递过来的信息表示,袁术手下大将张勋纪灵等,连连在曹操和刘表的联军之下吃了败仗,在豫州地面之上一退再退,连汝南这个原本的老窝都被曹操给端了,现在基本上已经是撤到了扬州那一带。
要么孙策出动,反杀曹操刘表,要么孙策落井下石,和曹操刘表两个人一起趴在袁术的尸首上啃食壮大……
但是从种种迹象表明,孙策似乎还是选择做一个食尸鬼。
因为这样选择对于孙策来说,利益最大。
袁术对孙策到底好不好,其实就是一比糊涂账。袁术坑过孙坚孙策,但是也帮过孙坚孙策,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如果没有袁术,孙坚孙策依旧在长沙那块地方种地玩泥巴,是袁术提供了一个舞台,孙家才走到了台前。
有意思的是,几乎所有在前期和袁术结成盟友的,最终都灭亡的灭亡,反水的反水,原本势力掌控到了长江南北的袁术,如今整个大盘岌岌可危,即将破发。
主要的原因还是袁术本身的所作所为,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原本豫州的这些支持袁术的士族,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袁术在汝南和黄巾残党勾结,收买像是刘辟何仪等人,让豫州士族很是不满。
而在徐州这一代的人员,在被曹操攻击的时候,袁术袖手旁观,丝毫不作为,也导致了徐州一带的士族对于袁术失去了信心和希望。
至于扬州,袁术纯粹就是作死,放出去收不回来……
从这一点来说,袁术对于权柄的控制,松弛无比,就好像是在袁术心中,天下士族都应该俯首听令都不会反叛一样。
但是很遗憾,或许是因为袁术生长的环境导致袁术有这样的错误的认知,相比较之下,袁绍将所有的权力紧紧的抓在自己手中,就稳妥的多了。
只不过斐潜也在奇怪这一次冀州的士族,为什么没有像曹操杀边让那样的翻脸。
袁绍杀了鞠义这件事情似乎消无声息的平静下去了,就像是在深潭里面的投入一枚石子,原以为会掀起轩然大波,但是没想到石子到了水面之后,竟然就这样沉下去,连一点水花都没有。
颇为诡异。
是冀州士族好说话,还是因为麴义仅仅是个回头的浪子,回归的武将,和边让那样的名士还是有一些差距的?
斐潜并不清楚。
但是斐潜知道,反抗与镇压永远都是人类历史上最常见的矛盾,人性的美丽以及阴暗都赤裸裸的附着其上,有人坦坦荡荡,有人心怀鬼胎,有人忧国忧民,有人惟恐不乱。
斐潜现在就是心怀鬼胎的唯恐冀州不乱。
为了转移冀州士族的视线,几乎可以肯定的是,袁绍必然会选择进攻太原上党。因为南边的曹操,还没有彻底的和袁绍翻脸。
斐潜皱着眉头,心中想着,这样一来,岂不是说白马官渡等等战役不太可能发生了?
这他娘的要怎么搞?
曹操现在肯定是巴不得斐潜来吸引袁绍的注意力,然后闷头发展,就像是斐潜之前在并北所做得那样……
难道这就是树大招风的代价?
鲜卑劫掠幽州,只能让袁绍伤筋动骨,但是肯定不能至袁绍死命,唯有冀州士族众叛亲离才会最终让袁绍一蹶不振,彻底完蛋。但历史上,冀州士族的分裂,其实也就是保皇派和拥袁派的相互斗争导致,保皇派最终投向了曹操,拥袁派最终走向了失败。同时,吃下了冀州保皇派的曹操,也开始渐渐消化不良起来,为了让这一口能够顺利完全笑话,曹操决定南下征讨江东,最终导致了赤壁之战……
当然,曹操在历史上,还是消化不良了,连吐带泄的一裤子黄泥回到了许昌,毕生也没能缓过气来。
所以……
斐潜轻轻的敲了敲桌案,按照这样的推论,他娘的我是代替了曹操在历史上和袁绍抗争的作用,来替曹操打这一场位于太原上党的“官渡之战”了?
斐潜有些无语。
历史变化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简直就是……
那么曹操接下来又会走向哪里?又会有怎么样的变化和发展?
这真是让人头疼的事情啊……
问题是曹操和袁绍的官渡之战之后,曹操可以顺势接受北方,而斐潜却难以去接受冀州的地盘,因为那样就等于是自己放弃了优势的防守位置,将自己的部队至于危险的四战之地上。
或者说,自己现在和先秦只是形态相似,并非实力相当。
先秦关中积蓄了多久的力量,至少是三代秦王的努力,然后趁着六国相互攻伐不定的时候,一口气爆发出来,而斐潜现在手中的关中,则是经过了三轮的破坏之后才到手里的,而且先秦归属一起的川蜀之地,现在也游离在外。
所以斐潜现在只能做一些重点的防守。
斐潜仰起头,窗外的光线投射进来,在斐潜身上脸上形成了斑驳的光影,使得斐潜半边身躯处于光明之处,而半边的身躯却陷于黑暗当中……
“报!”一名护卫匆匆的穿过了回廊,奔走到了廊下拜倒,递上了一份密封的竹简,“启禀将军!河东紧急军情!”
河东?
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斐潜皱了皱眉,连忙示意黄旭接过来,仔细检查了一下火漆密封的状况,然后拆开一看,发现是太史慈发来的情报,情报当中说河东并没有什么大的军情变故,倒是温侯吕布带着千余兵卒前来相投,先头的部队已经进了河东境内!
温侯来了?!
斐潜现在,已经不再是一个当初在雒阳城中伤怀春秋的青年了,心间泛起的兴奋和激动很快的就回落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许多纷杂的念头……
斐潜皱着眉头,轻轻的敲着桌案,“笃笃笃”的声音在大堂当中枯燥的回荡着,就像是佛堂前那永远都无悲无喜的木鱼。
“来人!”斐潜站起身,沉声说道,“召集卫队,随某前往河东,迎接温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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