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宁为玉对丈夫道:“师兄,我看这事还是不对!”
凌不乱扭头看向妻子:“如何不对了?”
宁为玉道:“那郝大通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真吃了珊儿这么个小不点的亏,肯定是咬碎牙往肚里咽,遮羞尚且来不及,怎可能还会上门来要说法?难道还嫌不够丢脸吗?何况就算他真有要说法的念头,也定是今天直接来要了,何苦要再等两天?”
凌不乱笑道:“的确如此,小丫头不老实,对咱们说的一通话也是掺真掺假,不过她人小鬼大足够机敏则更好,咱们往后也能少操一些心!”
宁为玉凝视着丈夫高深莫测的神情,灵机一动,道:“你早想到了?”
凌不乱不直接回答,反而问道:“师妹莫非没注意到全真教这些年的动作?”
宁为玉思考片刻道:“师兄是指长春子丘处机,长真子谭处端与长生子刘处玄三人在终南之外,另建道统这三件事?”
凌不乱点头道:“正是!据闻全真七子余下四人这些年也都不在终南山上,而是传道四方,北地五省,就算是归入大明版图的渤西之地,如今也已是全真教的天下了,还与恒山派生出了不少矛盾!”
宁为玉道:“想是全真教有心以北地为根本布道天下,要再与武当一争天下道门祖庭的位置了!”
凌不乱道:“这且不提,他们传他们的道,我们练我们的武,两不相干!我所顾虑者,是此番郝大通上华山的原因!”
“这有何可顾虑的?”
“既然丘处机,谭处端与刘处玄三人另立别传,焉知同为七子之一的郝大通不会这么做?”凌不乱掐着胡须,眼神微微眯起!
“师兄是觉得他想在华山创派?”
“没错!”凌不乱继续冷笑:“若他真弄一个华山全真出来,一来难免会令咱们与武当生出龃龉,如此便打击了两派维持了百年的良好关系,到时真起南北道争,咱们若就此靠北,自然无话可说,可若是继续靠南,恐怕第一个被收拾。再来,本派如今虽说式微,但托庇祖宗昔日风光,华山之名,三山五岳之中仍只有嵩山方能压我们一头,若成了全真分支所在,自然是能大大增进他们在大明境内的影响,更利于传道。”
宁为玉恍然道:“所以,你是担心郝大通上华山是为建派立宗,才明知珊儿说谎也不说破?”
“正是。我猜珊儿是真有什么法子扫了他们的脸面,又担心挨骂而不敢与我们说,才撒了谎。这郝大通上华山如果是单纯拜访,咱们自然欢迎,如果是为立派,有了珊儿这一闹,我倒要看他还是否还有脸提得出来。而如果强行立派,咱们能阻则阻,若实在没办法,就算不顾名声,也要唤齐五岳盟友,再叫上武当与他斗一斗,总之切不能学少林,坐视他人安睡于卧榻之地!”凌不乱道。
“师兄,这话千万别说出去!”
宁为玉听他以嵩山两派为喻,便连忙提醒道,
凌不乱道:“师妹放心便是,这点分寸我怎么会没有?”
宁为玉接着便又笑说:“这么说珊儿还误打误撞做了件好事?”
凌不乱含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