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马蹄声渐渐远去,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商讨该如何应对此事。
正在场面开始变得闹哄哄起来时,铜驼街口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一会,又见一骑快马飞驰而入,马上骑士扬鞭大喝道:“挡道的快让开,莫要误了国家大事。”路旁立刻有人回应道:“你也是司马防派出来求援的么?方才你的同伴已经进宫,你不用那么赶的了。”
这个骑士倒吃了一惊:“什么同伴?我是冀州刺史王芬的部下,乌桓和黑山军进逼河间,王刺史连败数阵,若朝廷不立即出兵救援,只恐孝仁皇帝陵寝难安了。”
在场众人都是倒抽一口凉气,孝仁皇帝刘苌,那可是天子的亲生父亲。虽然终其一生只不过是个解渎亭侯,穷困潦倒,可是当不得人家亲儿子走运被选进京做了皇帝,于是也父凭子贵,获得了一系列的追封。对于当今天子来说,凉州三辅那边已经乱了快两百年了,再乱一点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可老爹的陵墓要是被人侵扰甚至毁损了,只怕青史之上终究逃不掉一个不孝之名。
这下就连毕岚也坐不住了,对赵忠道:“赵公公,此事非同小可,咱们要立刻进宫才是。”
赵忠微微摇头:“咱家喝了些酒,此时去见天子未免有不敬之处,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到。”
眼看着毕岚快速离去,赵忠的眼睛眯了起来,打发随侍的小黄门立刻去把秋明找来。
秋明刚才灌了两坛子酒,虽然头脑还算是清醒,可是脚步却还是有几分虚浮。他这次摆宴一是为了立名,二也是为了结交这些世家豪族。现在各个世家的子弟都在急着辞行回家请示族中长辈,他这个主人却被赵忠叫开了,不免心中有些怨怼。不过他还没有酒醉到糊涂的地步,陪笑道:“义父召我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赵忠的眼睛眯得更细了,脸上笼罩起一层阴森冷厉,他冷不丁问道:“咱家听说,你曾向天子进言,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乌桓退兵?”
仿佛一记重锤敲过,秋明满脸堆积的笑容一下子烟消云散,额上也汩汩地沁出了汗珠。当时天子要御驾亲征冀州,他可是打了保票说河间不会有事的,还派了黄忠和胡车儿去室韦部驱虎吞狼,却是杳无音信。如今既然乌桓打进了河间,黄忠他们的任务肯定是失败了,天子老爹的坟要是被扒了的话,又怎么会轻饶了秋明?
想到这里,秋明的脸立时一片煞白,直挺挺地跪下来道:“孩儿鲁莽,求义父救命。”
赵忠眯着眼睛把秋明看了又看,脸色阴晴不定,过了半晌才叹口气道:“这件事委实太过重大,咱家也不敢包庇于你。不过天子收到消息之后一定是紧急调集援军以应不测,暂时还不会顾到你,你若是当机立断立刻逃出洛阳,逃得快,逃得远的话,未必不能保得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