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要报官,我已经把她杀了,可是今夜宴中服侍的家人这么多,难保不会再出几个报官的,若是惊动了官府,我们家可就是个满门抄斩的罪名。”她忽然也流下泪来:“我死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可是肚子的孩子还没出生就要上法场,我不甘心。”
蔡文姬一听见满门抄斩,顿时说不出话来,貂蝉却继续道:“如今之计,只有寻个由头把这些知情的人全部杀光,从此谨言慎行,或者能保住全家性命。至于说这些死去的人,只好多给他们家里银钱以作补偿了。”
秋明平时较少来书房,不过书房布置得清雅干净,还备有果品豆黍等,可见蔡文姬应该是时常过来的。他取过碟炒豆子,在口中嚼得嘎崩乱响,含糊不清地问道:“秀儿,在邓州住得可还舒心么?”
貂蝉听见秋明叫自己的本名,想起自到邓州以来的点点滴滴,忍不住媚眼如丝地瞄了他一眼:“你是知道的,我自幼被卖身为奴,漂泊无依,在邓州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貂蝉美若天仙,一双电眼更是勾魂摄魄,瞬间把秋明电得全身酥麻,过了好一会才继续道:“我们在邓州能过得舒适安逸,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有外面这些丫鬟婆子服侍我们,他们有的已经在府里做了一两年,几乎可以被视为秋家的本家人了。我长年在外征战,有他们在家里帮着照料我也是很放心,所以,要把他们全杀了,我是于心不忍的。”
貂蝉泫然若泣:“那你就一点也不为我们未出世的孩子着想吗?”
秋明笑道:“怎么会呢?你想吧,这些人都是邓州本地的,用了这一两年知根知底,其中没有什么世家亲眷吧?”
蔡文姬马上摇头:“没有,都是小户人家,没有世家的人。”
秋明道:“这些小门小户的,哪有可能接触到朝廷高官,他们所谓的报官,除了县令和攀,就只有县尉崔杰了。这两人现在都被我整治得服服帖帖,纵然有心算计我,也是无能为力,我只要再使些人盯住他们的门首,呵呵,任何人想要去报官,最后都得要报到我这里来。”
蔡文姬连连点头:“恩恩,你说的对,邓州本就在咱们的掌控之下,那些丫鬟婆子想必不敢到处去讲我们家的坏话,若是真有一两个胆大的,那,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貂蝉的脸忽然变得惨白:“我方才杀了小翠,你们是不是认为我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狠毒薄幸之人?”
秋明轻轻地把她搂在怀里:“小翠坚持要报官,那是她自寻死路,你这般当机立断,正是对我秋明大有情义,为我解除大患,我怎么会那么想你呢?行大事者不拘小节,今天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未尝不是件好事,正好可以试探出有哪些人肯与我一条心。小翠的事不用多想了,我真正担心的,是另外那些人啊。”说完,秋明的视线投向了窗外,窗外,是无尽的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