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无枪,不像是比武,倒像是踏青的。
所有人都懵了,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校场内外一片寂静,甚至有些悲壮。很多人还没从夏月菲受伤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觉得这次比武只是夏家为了名声奋死一搏。她们是如此的落魄,不仅要派还没成年的夏月华上阵,就连一个骑士都派不出来,只能由一个侍从,而且是一个男侍从出战。
怎么看,这都像是送死,拿不拿枪,加不加速,又有什么区别呢?
夏家完了。无数人的心中掠过一丝悲叹。茉莉国完了,今天一战,颜面丧尽,从此无脸见人。
对面的桓十七也愣住了,端着枪,勒着马,半天没反应。看到姚小蛮、北宫雁扛来那只超长的枪盒,他已经做好了迎战丈六铁枪的准备,却没想到田力没拿枪,空着手就上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
田力走到跑道中间,勒住了战马,向桓十七招了招手。
桓十七恍惚了一阵,这才明白田力的意思,顿时血往上涌,连脖子都憋红了。一百多米的跑道,各跑一半,田力已经走到中间了,剩下的要他来走,可他还停在原地,在外人看起来,就像是他被田力吓得不敢动似的。
岂有此理!你想赤手空拳的对付我?
桓十七暴踢一声,猛踢坐骑。坐骑撒开四蹄,飞奔上前。桓十七左手端枪,刺向越来越近的田力,右手伸向背后,握住了刀柄。
蹄声特特,两人越来越近。
田力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如风一般接近的桓十七,无声地笑了。这个轻率鲁莽的蛮子,还想用这种花招取胜吗?我可不是庞芸、姚梦蜺,我是田力。如果没有足够的把握,我怎么可能连枪都不拿。
片刻之间,桓十七奔到田力身前五米,他踩着马镫,虚坐在马鞍上,身体前倾,左手一枪刺出,直奔田力胸口。右手拔出长刀,当头劈下。
刀枪并用,枪守刀攻,反其道而用之,这是桓十七的独门必杀技。大多数人都知道一寸长一寸强的道理,所以会将注意力集中在他的枪上,忽视了他的刀,其实论枪法,他很一般,论刀法,他却是行家,所以用长枪拨开对方的武器,抢入空门,用刀近身搏杀,几乎百分百中。
至于田力,他更没放在眼里。田力的拳脚功夫是好,可是他没有骑战的经验,能在马背上坐稳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躲过他的绝招。他人不带枪,马不加速,和送死有什么区别。既然他来送死,那我就送他去死,不劳烦张八出手了。
桓十七想得很完美。他几乎已经在脑海里预想击杀了田力之后的景象,可是就在这刹那间,一直端坐在马背上的田力忽然扭了一下身子,一拳挥出,在桓十七的长枪上敲了一记,随即反弹起来,像一只流星锤甩了过来,正中他的护耳。
“当——”桓十七仿佛觉得一只巨钟在耳边响起,身体像纸片一样飞了起来,飞出十几米才落地,又在地上滑了几米远,才缓缓停住。头盔的护耳瘪了下去,鲜血从桓十七的眼睛、鼻子里流了出来。他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又慢慢地倒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倒下去的地方正是庞芸死去的地方,两个人的鲜血混在一起,将土地浸得更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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