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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送夜来,栩栩又朗朗;月银星霜重,秉饮只一尝。
霍君羨听到夫人所言,提及故人樊孤尘,眉间先是怨愁各半,但看着妻儿依偎的样子,心中喟叹,恨自己本事不济,如今救不了妻子一命。
“妾身知道为难,为了文渊,只能去求他了!”见到丈夫霍君羨愁眉不展,南宫恋儿虽然历来高傲,倒也很是善解人意,一言蔽除私心,宽慰丈夫,好叫他无从拒绝。
“爹!文渊要娘!”
听到稚子所言,尽管霍君羨在心中一时还无法完全说服自己,去求当年的情敌,如今哪怕自己散尽家财,若能求得一法救治爱人,也决计不会情愿走这一步,但事实无奈,他无从选择。
仓促准备行当之后,便启程动身,前往求救。
而莫白无心之失,重伤她人过后,心头很是歉疚,烦闷不已,意欲救人,不惜任何代价,然,南宫恋儿根本就不打算接受他的歉意,多次登门道歉,表明心意均被拒之门外了。
南宫恋儿要的,就是莫白的愧疚,为了让莫白说出画卷的玄机,南宫恋儿也可谓是用尽了手段。
多次致歉无果,莫白终日郁郁寡欢,总将此事的起因归咎于自己的过失。
“莫兄!霍家那边又有人出远门了!”莫白仰躺在床榻之上,闭目忧思,于旭急步推门进来。
“还是出事了!”听言莫白应声坐起,得知霍家情形,眉头紧锁。
两人相视良久,而后莫白又言问道:“那件东西可有探听到什么消息?”
“没有!我几次私下暗探霍家宅院,根本就不曾见过你所说的那件东西!”于旭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应言答道。
他们所说之物,正是那日引起莫白失控后,重伤南宫恋儿的那副画卷,事后于旭一直追问莫白,缘何会突发狂乱之举,而莫白只跟他说了是因为自己见到那副画卷后,体内真气突然暴涨所致,至于那副画卷之上究竟画有何物,莫白一直无法跟他解释清楚,所以于旭才半信半疑前去霍家查探,他也知道莫白的性情,极少出手伤人,更不会无缘无故重伤毫无恩怨的人。
“这就怪了!”莫白兀自呢喃说道。
“霍家出事以来,一直透着古怪!”
“此话怎讲?”
“霍家是江湖中人,又是有钱人家,女主人受伤理应遍寻天下杏林巧手前来医治,可这些天来的一个江湖中人都没有,又一再拒绝你我察看伤情!”
“想必是怪我出手太重,怀恨在心也未定!”
“若是对你怀恨在心,又为何在之后的食宿招呼上,从未有半分怠慢?”
两人一番言语往来之后,越发觉得此事的不同寻常,而这一切的症结,全系于那副画卷之上。
“霍家这次派谁去了?”
“他亲自去了!”于旭答道。
“于兄!你可知此次去请的,是哪位高人?”莫白又言问道。
“天行剑的前主人!”于旭指着门外的茫茫长空,说道。
见他手指远处,又提及天行剑的前主人,莫白立时明白过来,这次去请的,是樊孤尘。
“还真是位高人!这下霍夫人肯定能好了!”言语之时,莫白心中颇有些不快,让樊孤尘前来,是想让他用家门绝学‘鼍鼋真气’来给南宫恋儿重塑筋脉,医治伤情,而自己多番登门,也是想使用此法,若能如此,便能稍解心中的惭愧。
而如今看来,霍家不惜远赴数百里之外去找樊孤尘,其用的无非也是同样的方法,如此舍近求远,让他有些懊恼不解。
这一切莫白只是藏在心里,并未对于旭说开半句,而他得了樊孤尘的‘鼍鼋真气’,亦只有商君愁,樊孤尘以及贤楼主人血禅宗宗主冷寒霜知道,自得授以来从未显露。
念及此处,莫白猛然想起出贤楼之时樊孤尘与冷寒霜的嘱托,又徒添了几分内疚,自出贤楼以来,俗事缠身,加上天行剑遭夺,连日来习惯安于现状的心灰意冷,将樊孤尘等所托之事全然抛诸脑后了。
“唉……!耽搁太久是时候走了!”沉思良久,莫白忽然又再言道。
见他前言不搭后语,于旭有些莫名奇怪,于是出言问道:“走?难道你想一走了之不成!”
“离开……!我还有未竟之志没完成!”莫白斩钉截铁般地答道。
于旭本以为莫白只是一时玩笑话而已,如今见他说得这般坚定,料想他早已做出了决定,随即附言说道:“未竟之志?你现在想起还有应负的责任没完成了!”
“偷得浮生半日闲,我心岂是沧桑人!我不是神明,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莫白说出此话时,言语极是沉重。
听到莫白稍敛往日散漫性情,忽然之间深沉起来,于旭未再出言奚落,只是很小声地独自轻言微语说道:“有天下无敌的本事,却偏偏生了个我负天下人的懦弱,其实你本来就谁也不欠的!……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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