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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光阴(80)
黑狗迷迷糊糊的醒来, 只觉得胸口和脑后疼。
紧跟着就想起发生了什么, 心里没来由的懊恼起来。也是接受过严苛训练的特|工人员, 可这次跌的确实是窝囊,整个过程, 他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楚。
他调整呼吸,想尽可能的冷静下来,回忆昨天的每一个细节。
昨天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吗?做过的每一件事,走过的每一个地方, 看见过的每一个人,那些画面一帧一帧的从眼前闪过。
他想起来了, 昨天,有一个人, 他的印象里, 他一共关注了四次。
第一次是取了密信,就碰到一个女人,提着毛线去借称核查斤两。这很正常,从商场对面出来, 只有这一个有称的地方。如今买了东西回家再称一遍的, 是八|九成的女人都会干的事。他看了一眼,没发现异样。
第二次,是在五路停靠站。那个女人在这边稍微站了一下,好似反应过来, 站牌的位置站反了, 如此坐会到相反的方向。因此她非常麻利的去了对面。自己确定, 这不是跟踪自己的女人。
第三次,是要下站的时候,还是这个女人,先自己一步走了。他非常肯定,她下车的时候,他坐着就没有动地方。
第四次,是这女人走的急急忙忙的,又看路过的人手里提着的半斤肉,然后不小心跟一辆自行车蹭了一下,毛线掉地上了。骑自行车的人管这人叫‘大姐’,他也听到那女人说‘大兄弟,是你啊!没事没事……’。听那语气,两人是熟悉的。骑自行车的男人常从那条路过,那么这个女人哪怕是不住在附近,只怕也是周围人认识的熟人。他又没在意!
他在心里嘀咕:难道真是她?
要真是她,那可真是栽的不冤枉。他压根从这人身上看不出一点特|工的痕迹。要说那个女人是误打误撞,他不信。只能说人家的境界已经修炼到他根本就看不透的程度了。
这一动作,他才发现,并没有捆着他,他的行动是自由的。
强撑着地面,站起身来,那一束光线执着的对着他的脸,叫人避无可避。
“坐吧!”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到耳朵里,紧跟着手电筒晃了一下,他看见了左侧的一张椅子。
他顺从的坐过去,他知道,他的猜测没错。这个女人的声音,他听见过。
一次是借称,一次是跟蹭掉她手里毛线的小伙子说话。
林雨桐将手里的手电筒关了,顺手将屋里的灯打开了。
灯光很亮,因为这里是一间教室,桌椅板凳都靠着两边放置,留出中心的位置,放着一把椅子。前面是黑板,靠着黑板的地方放着一桌一椅,椅子上坐着个女人,此时,他才看清女人的面容。昨儿所见,她是戴着口罩的。
他又左右看看,没有其他人。不过教室的门开着,走廊里有没有人,这就不好说了。外面黑灯瞎火的,那是是暗处,想来应该是有人的吧。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这个看不出具体年龄的女人。说她年轻吧,也不是,她眼里的神态和身上的气势,不是一个年轻的女人能有的。说她年龄大吧,也不是,她的脸上和姿态上,就像是个二三十岁的少妇。
于是,他更家确定,这就是一个老牌的特工。很会迷惑人的一个对手。
“我栽在你的手里,不冤枉。”他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没想到如今这乱糟糟的世道,这边还有如此训练有素的人。”
外面的计寒梅和赵平就对视了一眼,就是苗家富也不由的沉吟。都看向四爷,眼神有些隐晦。
而四爷压根就不担心,他相信,桐桐有她的说辞。
黑狗眯了眯眼睛,他要迅速的离开,在观察到没有人盯着他的时候,他当然会采取速度最快的做法,早点离开那个地方才是安全的。却没想到,这么一点大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他皱眉:“只靠着这个?”
林雨桐哼笑一声,“从你坐到椅子上,你的左手动了十七下,朝右移动的时候,你在思考,朝左移动的时候,你在惊讶。因为配合着的,是你的瞳孔不停的收缩。”她的语气越发随意起来,“我不是什么受过专门训练的人,但我是个会计,自问还算是一个高明的会计。你要是愿意这么想,也可以把我想成一个比较仔细,又懂得察言观色的对数字敏感的高明的会计。”说着,她就伸出手指头,“等公交车的时候,你看北边的站牌看了两次,却看了南边的站牌七次,盯着西边过来的车九次,可却对东面来的车,一次都没看。所以,推断出你要做对面的车,这很难吗?上了五路车,你的左脚习惯性的抖动,第一站到站的时候,你抖动脚的频率没有丝毫变化,差不多是一分钟三十六七次,到了第二站,就降到了三十一二次,等快到的时候,你的左脚不仅不懂了,脚尖还朝外挪动了七次。等你的右脚也随着左脚的朝外骗了方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要下车了。不光要下车,还要从前面下车。你的脚尖的朝向很说明问题。就比如你现在,你的脚尖方便不自觉朝着大门,之前是朝着窗户的,因为你发现窗户是锁死的,你的脚尖方向有了变化。你的潜意识里,还再想着逃走的可能性。”
黑狗蓦然低头,果然看见脚尖微微朝着门口。不由的,他的脚朝里缩了一下。
计寒梅在外面低声跟赵平说:“察言观色到了这份上……”那这观察力,没当兵真是可惜了。
赵平就说:“林军|长用兵,以诡诈著称……”
诡诈的前提,那便是料敌先机。
不能不说,林雨桐刚才的理由,确实是成立的,很少有人能把细节注意到这个份上。
她这哪里是虎妞,不知道多少人被这虎实劲给蒙住了。
四爷听两人说话,嘴角翘了翘,他敢保证,桐桐绝对没数对方干了什么的数目。她没数,大家都没数。可她说她数了,还说的有鼻子有眼,有零有整的,别说听的人了,就是那个被逮住的,这会子也不敢说桐桐说的不对。
这才是真正的诡诈。
林雨桐笑了笑:“栽了就是栽了,不管是栽在谁手里的。区别也不大。”她好整以暇的坐回去,“说说吧!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聊。”
黑狗皱眉:“只凭着我捡东西的破绽,就断定我是特|务……未免太武断。”
“那我要说,我是盯着送密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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