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再缩一缩,好能看见裙下的风采。老鸨|子见不得这些人的猪哥样,可偏偏自家还真没有一个与这女人相媲美的。她揪了小厮的耳朵,“你说平时看着你挺机灵的,怎么这么不走心呢?这样的女人你放她进来做什么?”
小厮‘哎呦’‘哎呦’的喊疼:“我的老娘嗳,我不放进来行吗?这是那位齐爷请来的。这位大神连郑署长都得敬着,咱们算老几?”
“找齐爷的?”她的手一下子就松了。这人她可得罪不起。
小厮连连点头:“要不小的能放她进去吗?”
欧阳一一上了二楼,很容易就能找到推拉门上绘着荷花的房间,想来就是这一间了。
她推门进去,笑眯眯的道:“我来了。”
齐恒和郑东同时回头,就看见门口站着这么一个尤物。
欧阳一一眼睛在左右一瞟,并没有看见四爷,顿时愣了一下。但看见桌子边坐着两个人,却有三幅碗筷,她还以为四爷出去方便去了。于是更是笑盈盈的走了进去,“两位有礼了。”
就算是齐恒和郑东都是在女|色|上有节制的人,也不由的吞咽了口水。郑东以为是齐恒找来的,齐恒以为是郑东找来的。两人心照不宣的招手,叫这女人进来。
“来了就坐。”齐恒招手,拍了拍他身边的凳子,“过来坐。”
等欧阳一一坐下,他的手就不由的放在对方的大腿上来回的摩挲,竟然没穿丝袜,就这么光着腿来了,心里不由的又多了几分迫不及待。
欧阳一一忍耐着,始终笑盈盈的。可却听着净房的动静,不知道这位金思烨先生看到自己会是什么感想。
正琢磨着呢,门从外面推开,画眉急匆匆的进来,看到多了一个还愣了一下,到底职业素养十分过关,马山就恢复笑脸。
“怎么去了这半天。”郑东朝画眉招手,“莫不是迷路了?”
这就是玩笑话了。在自家堂子里还能迷路,这得多傻。
画眉没办法解释,谁知道这些给门上装裱画的人是怎么回事,怎么把画给给贴错了。这里是菊花间,偏贴着荷花的画,刚才差点闯到了隔壁房间去,要不是萧红及时拦了,可就真丢人了。在这里有这里的规矩,客人说了不叫打扰,那就是要说事情,要是自己贸然的闯进去,可就犯了忌讳了。这都是内部的事情,服务不过关的事情自然不能叫客人知道,尤其是尊贵的客人。她笑眯眯的,“您可真会打趣人,不会是重新画了个妆容,就怕您嫌弃人家。”
郑东就笑:“叫我瞧瞧,可是更美了?”
画眉瞥了欧阳一一一眼,“自然是比不过这位姐姐的。”
欧阳一一轻哼一声,老大不小了还装嫩,谁是你姐姐。但紧跟着就察觉到了不对,这女人怎么会坐在金思烨的座位上。听他们说话的意思,好似这女人刚才就在。那么这幅碗筷,就不是金思烨的,而是这个女人的。难道金思烨不在这个房间。
她猛地站起身,出门去看,见门上确实是荷花图案,再一抬头,见上头有个不大的木牌子,写着‘菊花间’。
弄错了!
欧阳一一脸上的神色变化不断,她不确定这是偶然还是有人设计好的。
“小姐,你要去哪?”齐恒哪里肯放着眼前的尤物从手指缝里溜走。
欧阳一一还真不想跟这人撕破脸,此人的身份她是知道的,京城站的站长。她这会子衡量着,要是此次能接近这个人,是不是也不算是白跑一趟。
就这一晃神的功夫,就听见‘砰’的一声枪响了。
再一回头,就见齐恒的胸口荡开了一多鲜红的花。郑东找到了掩体,不急着冒头。紧跟着,就听见隔壁连续两声的枪响。
四爷一把按住黄涛飞趴下,紧跟着是女人的尖叫声,整个仙乐楼慌乱的很。
黄涛飞顿时就怒了:“这帮倭国的特务,太他妈嚣张了。”
四爷拉着他出门:“赶紧走,这里不安全。”
门一拉开,就见欧阳一一手里握着枪站在门口四下里看,四爷碰一下关上门:“快走,从窗户上跳下去,那个女人是欧阳一一,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调来学校不久,行踪可疑的女老师。”
一个女老师,打扮成那个样子出现在妓|院,手里还拿着枪,身上沾着血,这说明什么?
黄涛飞手里握着枪,“金先生,你先走。从这里下去,我给你断后。你的重要性比我大的多。”不由分说,将将一边的帷幔拉下来,绑好,叫四爷顺着下去。
这才开门,却早已经不见那个女人了。而此时,隔壁窜出来一个人,手里也一样拿着枪,两人都警惕的用枪指着对方,谁也不肯放下。
最后还是郑东试探着道:“请问是宋校长的乘龙快婿,黄参谋吗?”宋怀民的女儿订婚,他也去了,见过黄涛飞一面。黄涛飞再看郑东,也觉得面熟:“您是警察局的……”
“郑东。”郑东先把枪收起来,自我介绍了一遍。
黄涛飞这才把枪放下,“原来是郑署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东知道对方也被袭击,就摇摇头:“我现在也一头雾水。齐站长中枪,已经没有呼吸了。”
黄涛飞快走两步过去一看,顿时面色一变:“这是报复!张景绕……”好似说了不该说的,他立马闭嘴。
郑东却了然,六国饭店枪|击案,死的是张景绕。难怪倭国人要对齐恒出手呢,原来是报复。
黄涛飞转移话题:“齐站长怎么会站在门口,这不是活靶子吗?”
“当时有个女人……”郑东说着,就面色一变,“那个女人之前在仙乐楼没见过。”他看先缩在缩在下面捂着头的画眉:“那个女人是什么人?你见过吗?”
画眉摇头:“没见过!从来就没见过。”
那这个女人就有问题了。黄涛飞联系刚才四爷说的话,就直接道:“这伙人不光是冲着齐站长去的,还有金先生。”
“金先生?”郑东疑惑的看向黄涛飞,“这么说,您刚才跟金先生在隔壁。之前那两枪,目标是您和金先生?”
黄涛飞点点头。郑东又回身看向缩在一边的萧红:“之前有什么人在这个包厢外窥探吗?”
另一边的画眉听见这话心里直哆嗦。刚才她只是走错了。真的!但是这话说出去,谁信呢?敢问在自己家会迷路吗?不能说因为门帘换了,就不认识房间了吧。她正害怕萧红将她供出来,就听萧红的声音隐约传来:“有个女人……来过……”
画眉的心一紧。
“这个女人你见过吗?是谁?”郑东又追问了一句。
画眉的心里更害怕了!就算是郑东跟自己的关系甚为密切,也知道在这种时候他绝对不会包庇自己的。
萧红的声音带着颤抖:“那女人……我没见过……见她去了隔壁,我也没问……”从这里走了,确实直接去了隔壁。但这个人是画眉,却不是没见过。这话一半真一半假。
画眉心里松了一口气。萧红还算知道内外,没把她给供出来,推到外来的女人身上,这就对了。死道友不死贫道。要不然这仙乐楼都得有麻烦。这可是大家安身立命的根本。
郑东看着萧红一眼,想来也不会有错。出于谨慎起见,他有叫了放欧阳一一进来的小厮:“你们这里随便可以又外人进来吗?”
老鸨子手都攥紧了,要真是揪着这个不放,这可得花大价钱打点了。她看向小厮,就见这小厮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自然是不能的,咱们得对客人的安全负责。可是之前齐爷交代过,会有一个女人来,叫小的们见了直接放行……”
老鸨子心里一松,这小子还算是机灵。齐恒来的时候她就在,根本没有交代。但这谁能作证呢?郑东比齐恒晚到,不可能知道细节。偏偏知道细节的齐恒死了,死无对证。那么怎么说就怎么对了。这女人来历不轻,可不是咱们的过失。是齐爷自己招来的。回头就给这小子发红包,够机灵!
郑东之前看齐恒的态度,见那女人来了,也没见外,直接就叫坐到了他身边,上来就动手动脚一点也没客气,那女人也没反抗。之前他还腹诽,绝对齐恒不地道。他以为这女人是为答谢自己而准备的。如今听小厮说,齐恒有吩咐过放这女人进来,他也没怀疑。只追问道:“那女人都说了什么?”
小厮想了想才道:“也没说什么?只说找齐爷,我告诉他就在甲子号菊花间。”
郑东重新看两边的门,然后面色一变:“这门上的画怎么反了?”他刚进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黄涛飞跟着站起来,来回的看了看,这才冷笑:“这些人做事可真是够缜密的。贴了花,也就给那女人走错房门提供了一个借口。你想啊,她第一反应看的肯定是画。小厮说是菊花间,她这才有理由先推贴着菊花画的荷花间的门。”然后又问萧红,“那会子有人推门的时候,我恍惚听见有个女声说是走错了。我没记错吧。”
萧红赶紧摇头:“没记错!她确实朝里看了一眼,然后说是走错了。”
这就对上了!
两人心里都觉得有了谱,就见槐子带着警察局的人已经到了。槐子一身酒气,好似喝了不少的样子。郑东知道这是应酬不得不喝的酒,到也没怪罪。只叫大家询问笔录,查看现场,然后就跟着黄涛飞一起出门了。
“我会马上通知京城站。”郑东连忙道。
黄涛飞点头:“我会马上给金陵发报,侍从室半个小时后会收到。郑署长,这些倭国人太猖狂了,可不能再这么放纵了。”
郑东咬牙:“您放心,就是藏在水底的乌龟,也能给它捞上来。”以往是没认真追究,真查起来,一直耗子也藏不住。
黄涛飞点头:“驻军和京城站会配合你的。你等着消息吧。不过,为了防止意外,你现在就可以动手了。”
等四爷到家时,京城的九门都已经封闭了起来。
“没事吧?”林雨桐见四爷身上沾着土,就忙问了一句。
四爷笑笑:“没事。”他心情很好,此时的京城已经热闹开了。本来想自己慢慢的查这伙子倭人的老巢,但能借刀杀人,又何乐而不为呢。齐恒死了,青云先生和桐桐这一枪之仇也报了。没牵扯到自家身上,还叫黄涛飞和郑东同仇敌忾,矛头直指倭人。他弹了弹袖子,早这么利索的干活多好,非得叫人逼着,你们才肯动手。
林雨桐听了四爷讲了经过,吓了一跳:“你就不怕槐子枪法不准。”
没错,开枪的就是槐子。槐子将那些检查组的也带到了窑|子里,只是这家跟仙乐楼是屁股对屁股。两家的后门是门对门。他出来上了一趟厕所的功夫开完枪,然后利索的从后门出去就到了另一家。两边守门的、包括后厨都是事先安排好的自己人。
四爷哈哈就笑:“就槐子那一手飞镖的准头,枪还能打不准。多虑了!”
而此刻,外面四处都是警笛声,军卡在路上呼啸而过,车上全都是荷枪实弹的战士。
打探消息的回来,芳子难得的怒容满面,伸手就给了欧阳一一一个大耳瓜子,“蠢货!”
这是着了别人的道了。
这么简单的计谋都看不明白,白养了这么些年:“你除了跟男人上床,也没别的用处了!田芳给你的消息你竟然连验证真假都不做,就直接去了,你怎么那么蠢。要是田芳得用,我用的着只让她做最简单的工作吗?”
欧阳一一嘴角流出鲜血,她伸手捂住脸,心里也不是不后悔。怎么就那么去了呢。当初发现房间不对就敢立马走人的。怎么会想着跟齐恒有牵扯呢。就这么一眨眼之间的犹豫,自己就进了套子,出不来了。她脑子转的飞快,沉声道:“小姐,既然已经如此了。倒不如干脆认下。这暗杀齐恒,对您来说也是大功一件,至少抵消了张景绕被杀上面对您的不满。而现在,我已经暴露了。不如我将人引开,而您趁机离开。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芳子一愣,继而转身,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将齐恒之死揽在自己身上,哪怕是从经常离开,之后还是一样会得到重用的。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想到这里,她脸上的神色就缓和了起来,转过身看向欧阳一一,声音也温柔了下来,“还疼吗?”
欧阳一一摇摇头:“不疼了!”
芳子这才道:“你刚才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是……我不能丢下你不管。”
欧阳一一急切的道:“小姐,您千万不能落在这些人手里。您放心,等我真被抓了,我会选择叫自己闭嘴的。”
芳子车才叹了一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呢?”
欧阳一一跪下:“小姐,请您成全。就让我为自己的过失赎罪吧。”
芳子将她扶起来:“既然你执意要如此,那……你多保重。田芳那里你不用去联络了,留下这个棋子,我还会回来的。等我回来的时候,就是为你报仇之时。”
欧阳一一眼里就有了泪意,“恭送小姐。”
看着芳子带着人从密道离开,欧阳一一冷笑一声,眼里哪里还有半点恭顺,她擦了一把嘴边的血迹:“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