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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1 庶子高门(55)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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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想到云隐公主就坐在大殿上,心里就有数了。身份越是贵重,就越是惜命。人家敢这么堂而皇之,就证明早有后手。于是麻溜的点头:“正是如此!殿下。”

    金云顺看了龙椅上的人一眼,见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才又道:“你可有人证,物证?”

    薛恒抬起头,隐晦的看了林雨桐一眼,就见林雨桐的眼睑往下一垂,他马上就道:“有!有证据。”

    “证据在哪?”金云顺紧跟着问了一句,“人证还需要时间才能带来,你先将物证呈上来。”

    自己身上的,只有云州这边的证据。还只是账本和来往的书信。这东西拿上来跟折子上的罪状可是不相符的,那么这东西即便要拿出来,也不能是这个时候拿出来。他心思电转,朗声道:“证人,证据就在宫外。”

    云隐公主不会打无准备的帐,事先自然准备妥当了。他是这么想的。

    而林雨桐这会子真不知道证人和证据是不是已经到位了。这事是四爷在处理,应该是已经到了吧。

    甘氏瞄了林雨桐一眼,这盲目的信任啊!真是不知道叫人说什么好了。

    而大殿里的人就看向薛恒,然后再看向林雨桐,这要不是手眼通天的人指使的,才真是有鬼了。这准备的可真是够齐全的。证人都等在外面了。

    “宣!”金云顺还没有说话,永康帝就猛地睁开眼,淡淡的对来福吩咐了一声。

    而此时的宫外,站着十多个老者。年岁都不小了,一个个的举着油伞站在外面。

    “十六年了……”高明站在宫墙之外,心里有些感慨,“有十六年没进过宫了。”远离权力中心的滋味,那真是一言难尽啊。

    其他的几人随没跟着附和,但脸上的神情,已经说明一切。

    高明朝人群后看了一眼,见那个始终跟着他们的年轻人还不曾离开,就笑道:“小伙子,去一边玩吧。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那青年点头示意了一下,就不再言语,只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高明的眉头一挑,就不再过问了。其实他们这一拨人,虽然彼此也认识,有些甚至于熟识,但除了少数几个是自己联系了他们,叫他们来京城静待时机的人以外,其他的人是怎么来的,为什么原因聚拢过来的,他都不知道。

    他摸了摸怀里的账册,心也跟着跳起来了。自己要是有账册,早就拿来跟楚源谈条件了,自己的儿孙也不会跟着自己蹉跎多年。没错,这账册和所谓的证据,都不是他们的。而是不知道怎么就出现在书房里的。

    不管是账册上的东西,还是这神秘的手段,都叫他们想到了皇家暗卫。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个机构存在,但还真都没见过人家的真容。除了暗卫,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这样的本事。但既然是暗卫安排的,那么这就是皇上的意思。皇上想借着他们的手,将楚源拿下。

    这不就是自己等人所要等的时机吗?

    等接到神秘的字条,他就往宫门口赶,只是没想到先后来了这么多的老家伙。只是多了一个年轻人,叫他觉得奇怪,这才有了刚才的一问。

    风吹着雨,即便打着伞,肩头还是被打湿了。有几个老家伙身子不好,眼看着都快要站不住了。高明心里一叹,要不是为了儿孙,谁愿意来蹚这趟浑水?

    正不耐又忐忑呢,远远的听见马蹄声。一回头,就看见一辆马车朝这边跑来,原以为还有同道中人,没想到到了近前了,听见‘哇哇’的婴儿的啼哭声。

    这样的天气,宫里又出了这么大的事,哪家的勋贵这么有体面,敢在这个时候带着婴孩进宫?

    不远处的茶楼里,四爷一手拿着书,一手端着茶。贵喜在边上低声道:“刚过去的是咱们府里的马车。宫里将元哥儿接走了。”

    四爷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永康帝怕金成安和楚源的牵绊太深,为了安抚金成安,这才急着将孩子接进宫了。但这未免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这么急切,这不是摆明了告诉金成安,你们暗地里的勾当已经被察觉了吗?他缓缓的将书放下,抿了一口茶,朝外面看了一眼,“跟高明一起过来的人有几个,你注意了吗?”

    贵喜点点头,“一共七个。另外还有六人,并不是高明高老爷子带过来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年轻人。”

    高明联系的几个人,都是之前暗示金守礼以后的结果。但其余的六人并不是自己的意思,而是郭毅早就准备好的,然后给暗卫传讯,叫人将这些人给送过来的。只有这个年轻人,别说贵喜不知道,就是自己这会子也不知道这人的来头。不是自己准备的,也不是郭毅找来的。那还有谁要对楚源出手呢?

    是皇上?还是……金成安!

    高明等没有等多久,在抱着婴孩的几个妇人进去之后,就有宣旨的太监小跑着过来,叫他们进去。

    皇宫还是那个皇宫,半点都没有因为他们不在朝堂而有丝毫改变。这就更叫人心里不是滋味起来。他们魂牵梦绕的,都想再回来。但等能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只有他们牵挂它。。

    权力这东西,就是这么无情冷酷!

    高高在上的还是帝王,龙椅还是那把龙椅,只是坐在上面的人,已经不是当年他们对着磕头的人了。

    一时间越发的诚惶诚恐起来,“陛下万岁!”

    永康帝摆摆手,“起来吧。”一个个的年迈成这样,出个好歹来,成了他这个帝王不慈了 。

    一边的金云顺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继续问下去,只得回头看了一眼永康帝。

    却见永康帝双眼一闭,又‘伤心’去了。

    金云顺只得自己来问,“甘海潮一案,你们都是知情者。都知道多少,一一道来。”

    哪个是知情者了?

    折子上的东西虽然是看了,但还是害怕被问个底掉。毕竟每个人都只知道自己手里的东西,而不知道别人的折子上都写的是什么。

    于是高明就站起来,“回禀陛下,太子殿下。老臣们都已……年迈,说话大家都……未必……听的真切……老臣这脑子……如今也是不中用了……一气说下来,恐有遗漏。这折子……”他磕磕巴巴的说着,又颤颤巍巍的从怀里将折子给掏出来,“这折子……是臣早年就准备好的,只是重抄了一遍,想来不会有遗漏……”说着话,就喘着粗气,颤抖的双手举着折子。

    金云顺就看了高明一眼,还真是人老成精了。刚才进大殿的时候,那腿脚看着可麻利着呢。转眼这就老的手都不受控制了。说话马上也磕巴起来了。甚至还人老糊涂,脑子不记事了。这是防着要是有了万一,好脱身的吧。

    人老,体弱,还糊涂!皇上还真能治他们的罪?

    高明的话一落,十几个老头,都开始掏折子,然后都‘年老体弱’了起来。

    金云顺看了来福一眼,来福这才下去收折子。等收到后面这个年轻人的时候,他的手微微的顿了一下,这才将折子拿过来。

    金云顺哪里能一个人看?马上将折子又转手散发到几个大臣手里,叫他们交换着看。

    然后高明等人这才又从袖笼里将一人拿出一本账册来,“这就是物证。”

    来福又收了一次,心里对云隐公主更怵了几分。这账册哪里会这么巧,刚好一个一本,分开保管。这根本就是早就设计好的。而且做成这样就是根本没打算隐瞒别人。

    打今儿往后,看谁还敢说这位是来历不明的公主。来历不明都敢这么嚣张,这要是上了族谱,还了得。

    就是金云顺对着林雨桐多少也忌惮了起来。他突然觉得,这根本就是云隐在变相的示威呢。

    可她一个公主,这么做又是为什么呢?

    他有点拿不准她的意思,又想到刚抱进宫的孩子出身谨国公府,他这心就又提起来了。要是她站在这孩子的身后,自己又该怎么办?

    一时之间心绪有点烦乱。

    郭常和扬了扬手里的折子,“陛下,臣手里的折子上,详尽的记录了楚源二十年来,跟北辽交易的时间,地点,接洽人,以及交易粮食的数额。”

    二十年?先帝在位时间不长,也才十六年而已。

    楚源竟然就跟北辽交易了二十年。可楚源是先帝的心腹,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永康帝眼睛睁开,一下子站起来,手都开始抖了。先帝登基以前,跟北辽之间是怎么回事,自己很清楚。当年晋王的死,就是父皇借了北辽的手做成的。如今,楚源跟北辽的关系被揭了出来,那么再往下深挖,会挖出谁呢?他猛地一拍御案,将御案上的镇尺拿起来,顺手就往楚源身上砸去,“混账!欺瞒先帝至此!朕如何能容你。”

    甘氏嘴角嘲讽的笑意一闪而过,这是想先把先帝给摘出来吧。这么想着,就又看了林雨桐一眼,这个姑爷可真是会拿捏分寸。别的折子都不用看了,只这一条叫人抓住了把柄,皇上就非杀楚源不可。这罪名只能是楚源背了。根本就不给他辩解的机会。而另一方面,这个折子,也是留了一个线头。等将来……往下稍微挖一挖,就能将先帝给揪出来。那么金家这个天下,可就没那么稳固了。

    见镇尺砸在楚源的肩头,楚源身子猛地就歪了一下,“……臣……臣……”臣真是冤枉!

    永康帝冷笑一声,“怎么?无话可说了!”

    楚源摇摇头:“臣……冤枉!”

    “冤枉?”永康帝冷笑一声,“朕来问你!”说着,他起身,朝御阶下走去,“侵吞赋税的事,你有没有干过?”

    楚源沉默了,这事他干过。

    永康帝指了方召:“折子上说,你任云州知府期间……”

    方召‘噗通’一声跪下:“陛下!臣有罪!当时这事极为蹊跷,楚丞相说会详查……陛下,许是别人做的,楚丞相没查出来罢了。”

    永康帝冷笑一声,不理他,转脸就看向楚源:“还不老实交代!”

    楚源闭了闭眼睛,这事瞒不过。他终是点点头:“这是臣之过。”当时这不是自己一个人的意思,没有先帝的首肯,自己也没能力给云州减免赋税。自己唯一做的,就是在这中间,夹在了一部分给金成安的马场的粮草,仅此而已!但如今,这话他不敢说!

    永康帝眼睛一闪,这老家伙,只说有过,却不认罪,这就是想告诉朕,这里面有先帝的手脚。

    “你谎报云州的灾情,欺瞒先帝。”永康帝怒道,“方召,你来告诉朕,那一年有没有灾情?除了减免了你们赋税,可收到过朝廷的赈灾钱粮?”

    方召跪在地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其实心里多少有点不明白皇上这是怎么了?最开始消极的不审不问。等证据来了,半点都不查证证据的真假,就大发雷霆。难道真是因为楚源欺瞒了先帝而动怒。这么想,似乎也有道理。他赶紧道:“并无灾情,也并无赈灾的钱粮。”赈灾钱粮这事,他真不知道。一点风声都没听见。

    永康帝点点头,转脸就叫道:“郭常和,你号称是朝堂万花筒,你那脑子里无所不包。你来告诉朕,那一年,户部可拨了钱粮给云州?”

    “是!白银十万两,粮食三万石。”郭常和还真就是张嘴就来。

    永康帝附身看向楚源:“那你告诉朕,这些钱粮都去哪了?”

    楚源嘴角动了动,又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都是老臣之过!”

    这话再次说出来,大家都听出点意思了。楚源这还是不认罪啊!过错和罪责,是两码事。

    永康帝明白楚源的意思,这是说他作为臣子,没有做好劝谏先帝的本分,这是他的过错。死不认罪,这是想跟朕讲条件啊!

    难道今儿这案子还得往后拖,可这一脱,变数就大了!

    正为难呢,大殿里站出个青年人来:“陛下,草民这里还有证据证明,楚源通敌卖国之罪。”

    众人就不由的都朝这年轻人看去。这人是谁,还真没有人关注过。

    永康帝眯了眯眼睛,觉得视线又有些模糊了,看的不甚清楚了。于是强撑着招招手,“近前来说话。”

    那青年上前来,直直的跪在永康帝面前:“草民苗壮,见过陛下。”

    “起来回话。”永康帝看了这青年一眼,“你有证据?你有什么证据?”

    “草民苗壮,姑母乃是谨国公金成安的妾室……”苗壮起身后,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林雨桐‘蹭’一下就站起来了,金成安的妾室,又姓苗,难道是苗姨娘的娘家人?

    可自己从没听四爷说过他找到苗家后人了。而这个苗壮又偏偏是跟着四爷安排的证人一起进的宫。这是怎么回事?四爷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怎么这个时候了,苗家人会来插一脚?

    跟林雨桐的震惊不同,楚源此刻的脸一下子就变的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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