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不会难过,从来没有人这样关心过他,哪怕是以这样凶的方式。
麻痹的,白凝心中直骂娘,这可是一尊大佛啊,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估计他们在漠河是呆不下去了,何况这伤还是因为救她,他要真出了事估计她这辈子都难安心。
云芒会发烧估计是伤口发炎了,治标先治本,背上的木棍已经给取了下来,白凝做了简单的处理,这是停下来才有机会注意的检查。
白凝走到云芒身后,看到伤口时不由倒吸了口凉气。
背心是荆棘扎的洞,伤口深密密的都是洞,周围的皮肉往外翻,红肿,虽然做了处理却依旧有些感染。
“葛,让没受伤的人去打点水回来。”说完转头看向乌玛“乌玛烧火等水来了像之前部落有人生病一样煮冒泡,然后给我拿过来。”
开水没有烧好自然不能清洗伤口,白凝转身给受伤的其他族人包扎。
女人们都是在捡漏,并没有受多重的伤,男人们才是主力,大多都是伤胳膊伤腿的,并没有致命伤的存在,这时白凝才深有体会,他们部落的男人是真猛,难怪他们的人数不多却依旧能在漠河立足,除了实力没有其他什么好说的了。
最后一个处理的是葛,他的手其实就是脱臼,白凝一边和他说这话,趁他不注意一个用力给他弄好了。
把葛这里处理完,乌玛那边就装着开水过来了,白接过来凝把它放在地上,然后在登山包里翻了老半天终于翻出了一截衣袖,尼玛,这是上次部落有人生病发烧从体恤上割下来的,幸好没有拿去做姨妈巾否则现在只能拆她的姨妈巾来循环利用了。
白凝刚把东西拿出来,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塔那就跳了过来:“凝?云芒受伤了?”说着就要从白凝的手上接过衣袖准备给他擦洗,却被白凝给阻止了。
看着,有些睡眼朦胧的塔那,拍了拍她的手:“我来,我要给他清洗伤口,都是当母亲的人了,还这样咋咋呼呼的。”
母亲?塔那茫然,那是什么东西?
一看塔那那模样白凝就知道她没听懂,立马换了种说法:“你已经怀上神种了。”
这话一出口塔那就跳了起来:“卧槽,凝,你没骗我吧,那我们部落是有新的生命要降临了吗?”说着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一点也不鼓啊凝是怎么知道的?思索间立马对白凝升起了无限的崇拜“卧槽,凝,你竟然是巫师,太牛逼了吧――”
顿时,白凝无语的扶额了,塔那真的是把骂人的话学到了极致:“乌玛,把塔那带过去,别让她到处跳,小心摔着”她一看到塔那急吼吼的模样心都要跳出来了,这妹纸,能消停点不,万一把娃跳掉了肿破?
塔那一走,白凝拿着衣袖试了试水温,已经凉了,看了眼侧靠坐在那里的云芒,她皱了皱没。
云芒的伤在背上,坐着全身肌肉都处于紧绷状态,不好清洗,最好是趴着要放松一些。
思索间看了眼杂草丛生的地上,咬了咬牙把身上已经看不出眼色的羽绒服脱了下来,铺在地上:“趴下”白凝指着地上对云芒说道。
相对于原始人体质的强悍,白凝作为一个妥妥的南方妹纸是怕极了冷的,还是初春就是现代也还是有些冷的,就更别提原始社会了,羽绒服一离开,白凝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卧槽,真的是冷的不要不要的啊,顿时对部落里早已经光着膀子到处跑的女人们佩服的五体投地。
白凝这衣服一脱顿时吸引了无数目光,这是白凝第一次在原始社会穿的这么清凉,以前总会穿着体恤,如今体恤已经被她肢解了,因为穿着羽绒服,里面就只穿了一件内衣,如今这一脱就只剩下辣么一脸bra了,白皙的皮肤衬着黑色的bra包裹着一双浑圆的挺拔,让在场的男人的呼吸都重了起来。
云芒,看着白凝身上穿着的不知是什么的兽皮,那么小的一件,看的却让人有种想给扒下来的冲动,这个女人,真美,调整了下自己微微急促的呼吸,看了眼其他男人们放光的双眼,莫名的心里就不高兴了。
“不用你的兽皮铺我就这样趴下也行。”沙哑温润的声音从他口中溢出。
闻言,白凝顿时火了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就跟放鞭炮似的爆了起来:“老娘好心好意的给你铺着你还不领情,给我趴着,放心老娘揍你――”说完转头看向那一个个盯着自己的男人们一声怒吼:“看什么看,没看过啊,都给老纸好好睡一会儿等下还要走。”
妈蛋,还想占她便宜。
原本双眼放光盯着白凝的男人们被白凝那一通吼,顿时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没吓趴下了,顿时觉得人生一片黑暗,妈呀,凝真的是太吓人了,终于知道为什么每次苍梧和凝交欢时都会打一架了,这不打一架估计也交欢不成啊。
见自己这一通吼完族人们都闭着眼睛养神睡觉了,白凝才转头给云芒清洗伤口,按理来说伤口她做了简单的处理,洒了药的,不应该这么快就出现红肿还有感染的迹象,可云芒的伤口不仅有些感染了,伤口还有些黄水,竟是有溃脓的节奏,白凝的心不由微沉,用体恤把伤口周围请洗干净,外翻的皮肉上还有一些木材,应该是木棍上的,一点一点的把它洗干净,这是一个十分痛的过程,可趴在衣服上的云芒额间的冷汗直冒,可愣是吭都没吭一声。
果然,这个男人并不像表面那样,温柔,阳光,也是作为一个大部落的首领,若真是看到的那样都不知道被杀了多少次了。
清洗干净后白凝从医药盒里拿出了她家老爷子特制的伤药敷在云芒的伤口上,为了怕灰尘和其他东西进去他的伤口,白凝在包里翻出另外一截干衣袖用匕首把线缝的地方割开盖在云芒的伤口上然后用细绳藏起来。
没有绷带也只有这样了,所幸现在天气不热。
处理好伤口,白凝从登山包里拿了板颗头孢出来,想了想只掰了一颗下来递到云芒的唇边:“这是药,吃了。”他背上的伤口已经在发炎了,照理说,头孢成人的量是两颗的,可他们从未吃过抗生素类似的药,猛地一吃应该是有奇效的,比如苍梧那次也伤的很重。
云芒看着自己眼前雪白的小手,上面放着一颗说是药的东西,他从未见过,伸头,苍白的唇轻启把药含在了嘴里,嘴唇划过那雪白柔嫩的手整个人都有些发麻,茫然的含着药正要嚼就被白凝给拦住了。
“不能嚼”这玩意儿嚼了得多难吃啊,一想到这里心里对苍梧之前嚼掉头孢的行为点一百个赞,这人忒有勇气了,忒牛逼。
因为没有竹筒,也没有多余的陶罐,乌玛用树叶撞了点水过来,白凝小心的把人扶起来,接过树叶装的水送到云芒的唇边:“喝,喝着水把那药咽下去,别嚼。”
见白凝说的这样坚决,云芒低头喝了口水把药咽了下去,差点没吐出来。
见此白凝乐了,吃了药让他继续趴着让乌玛换了水来,用衣袖一遍一遍的擦拭这云芒的身体给他做物理降温。
云芒趴在地上感受着身后被一遍一遍的擦拭,带来一阵阵的清凉,身体似乎没有那么热了,全身都觉得好舒服,坚固的内心逐渐柔软起来,整个人像羽毛一般渐渐的飘了起来。
感受到手下的肌肤终于彻底的放松下来,白凝就知道这人终于撑不住睡了过去,发烧原本就是极耗精力的,身上又有伤又赶了这么久的路,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估计也是担心阿里部落的人追来吧,这人倒不是辣么讨厌。
毕竟是在逃亡,就是休息也是警惕的很,大家并没有休息多久就陆陆续续的醒了来,随便没受伤的和受伤比较轻的去打了些小猎物回来放在火堆闷了,云芒醒来时大家在生火闷肉,他竟然睡了这么久?他们说话那么大声他竟然没醒,云芒如水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懊恼。
“我们去南山――”
吃过东西,白凝想了又想,决定去南山,现在在外面他们有伤员,万一阿里部落的人又追来那真是求救无门了,南山里才狼虎豹多阿里部落的人好不敢去她是不知道,但是就是追来了,苍梧他们在那里他们总不会像现在孤立无援,若是没遇到苍梧他们就遇到了狼群什么的,那就是他们运气不好了,博一把也不是不行。
话一说完,部落的其他人皱了皱眉:“凝,族人都受伤了去南山太危险了――”
“在外面就不危险了?”白凝反问,经过这么一出他们和阿里部落的梁子是彻底的结上了。
白凝这一问葛顿时也没话说了,外面同样也危险,他们杀了阿里部落的勇士又伤了西纳,阿里部落的人绝对会报仇,被他们抓住了,女人们就危险了,南山起码可以找到苍梧。
葛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我们去南山。”
部落的去向决定了,白凝走到坐起来的云芒身边:“我让葛送你回去?”其实云芒现在身上的伤,最好的是跟她一起,虽然上了药后面会不会恶化谁也不知道,但若是跟着一起去南山,那边太危险了,除开云芒是一个部落的首领这个身份,她也不能让人无缘无故和她们一起去犯险何况他还是部落首领,万一出了什么事她是真心负担不起?
却不想,白凝的话一出口就被云芒给拒绝了。
“我和你们一起去南山”说完就连云芒皱着眉头,轻吸了口气“我感觉这背疼的很,浑身也烫,我要是回去了,估计会没命的――”
说完一副我很虚弱的样子靠在了那里。
顿时,白凝觉得自己被雷到了,这个男人,这是在装病么?
卧槽,真是活久见啊,虽然他的伤确实有的麻烦,但是你一个堂堂部落的首领就这样真的好吗?她怎么感觉这人是要赖在他们这里了?
既然人家都说了不舒服,白凝也确实担心他回去了伤口恶化,自然就是和他们一起走了。
“到时候被狼给吃了别怪我――”白凝伸手把云芒从地上扶了起来,没好气的说道。
闻言,被扶着的云芒露抿了抿唇,笑了笑。
一群伤残加孕妇就这样踏上了去南山的路程,所幸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大型的动物,等到了南山时天已经黑了。
“就在原地休息,天亮后进南山。”
白凝站在林子里,看了眼前面陡峭的山路,只要攀爬上去就是南山,晚上登山,太危险了。
这话刚落,被她扶着的云芒缓缓的站直了身体,往开始的路上看了一眼:“不行,马上就上南山,只要尽快的找到苍梧他们,并不是很危险。”相反,留在外面才是最危险的。
作为部落首领,就算是受伤,他的威严依旧在,可他威严是依旧却没人鸟他,一个个的都看着白凝。
之前云芒往树林里看那一眼,她是看见的,想起之前在阿里部落看到的那一闪而过的身影,白凝心中一沉,看向看着自己的族人们:“我们进山。”有时候人心比材狼虎豹更为可怕。
原本准备去找柴火的族人们一听白凝的话后,立马挺住了脚步,转身往南山走了去。
云芒要有前面却被白凝给拽住了:“葛他们会在前面探路,你做为伤员就不要去凑热闹了吧?”
看了眼自己被拽着的手,一时间云芒心中一暖,伸手拉住白凝的手:“我和苍梧一起长大,他走过的地方我都能找到,我走前面会很快找到苍梧。”说着扬了扬唇角:“放心,女人,我会活着的,作为格力部落的首领不会这么容易死的,等我见到苍梧我会带你走。”
卧槽――
原本还认真听他说话的白凝,在听到他最后那一句话的时候顿时不能淡定了,带她走?尼玛,她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他走了。
等她回过神来却发现人已经走到最前面去了。
算了吧,等到了再说,她可不是说带走就能带走的。
云芒走在最前面,白凝跟在后面,时刻注意着云芒的情况,塔那让人扶着,一路走的跌跌撞撞的,之前远远的借着月光看到有一条小路,走近一看,尼玛,哪里是小路,根本就是在树枝和杂草丛生的山坡上开了条道而已,看树枝的印记还很新鲜,应该是苍梧他们开的。
既然是他们开的,那证明他们也是走的这条道,起码进山是走的一条路,云芒说他和苍梧从小一起长大和苍梧很熟悉,现在看来,他说的也没错,想到,他们就要和大部队汇合了,白凝提着的心才狠狠的松了口气。
一路上,所有人都是放轻的声音在走,除了彼此的呼吸声再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就怕声音太大把林子里的猛兽给招来了。
饶是如此,也能不时的听到狼嚎,狮吼的,每一次的嚎叫都能吓的走在后面的女人们一哆嗦。
在黑暗中盲目的摸索,对时间没有任何概念,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在一处山坡上看到一抹亮光。
“是谁?”
云芒领着白凝他们刚停下来,就听见不远处一声凌厉的轻喝,带着肃杀的气息,在白凝他们的耳中却是如此的动听。
“是我们――”
白凝站在原地应了句,连忙上前查看云芒的情况,却见他脸色苍白,额间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那双温润如水的双眸此刻正紧紧的闭着,不住的低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