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鸡已经抱起司马皓玉,道:“废话,快与我们躲起来。”
隼不言道:“他们数量太多,天亮之前肯定将我们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阿鸡确实犹豫了。
隼不言剑一横,已明于心。
阿鸡边道:“你死后我会给你立块碑。”一边抱着司马皓玉躲进了法堂。他只见到隼不言将山魈的尸体拖出来,惹得无数山魈悲鸣,悲鸣中有愤怒,隼不言的剑却攥得更紧了。
黑夜过后是黎明。
西方升起浅浅的光辉,伽蓝寺破陋的佛面也有了慈祥。
阿鸡出来时,只见隼不言坐在山魈尸体上。剑都卷刃、血迹斑斑,可他眼中还有生气,仿佛只是个寻常人做着最寻常的事。若非亲眼见到这一幕,他绝不能与「残剑客」的声名相联系。
阿鸡走了过来,方才问道:”你叫什么?“
隼不言道:”有人叫我「残剑客」。”
阿鸡道:“我听说过,不过外号都是别人的印象,还是名字叫起来顺些。”
隼不言拿尸体拭了拭剑,就是不说话,能把人给憋死。
阿鸡怒道:”战你娘亲!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你是和皇帝老子姓一样的,还是个姑娘家的名字?”
隼不言转过头来,什么也不想说。仿佛就是老子爱说便说,不爱说打死也不说。
阿鸡拿他没有办法,只好动手造一艘小筏,方便前往山鬼山。
——黑河密道。
苏大卵从昏迷中醒来,眼前豁然开朗。他们已经脱离桎梏,穿过了黑河,来到黄河中的分支。男人早已在甲板上欢呼“出来啦!终于逃出来了!摆脱那头龙王啦!”
暖暖的阳光洒落在河道中,苏大卵精疲力竭地坐在木栏边。
船已崩坏,飘到了就近的河岸边,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很痛快,也很惬意。无素面色冰冷,只是坐在苏大卵面前,道:“他究竟在哪里?”
苏大卵道:“不就在你怀里么?”
无素仍旧抱着残剑,想那时玉齿龙王穷追不舍,猛地一发狠,竟然拱断了船身!幸好它撞到暗礁,洞窟砸下来大大小小近千块落石,将它埋进了水底。也因为这剧烈的震动,苏大卵撞到木舵晕厥过去。可境况再怎么凶险,无素就是有办法保住这柄剑,她对隼不言的感情必不一般。
苏大卵道:“若他连个牢狱都逃不出,还在江湖飘什么?你不如跟我行走江湖,顺便打探打探他的消息。”
无素点了点头,“嗯。”
——惊涛骇浪!
一张巨嘴吞下半面夹板,连带那欢呼雀跃的男子一同吞进嘴里,其利牙宛如擎天的玉梁柱,那个男人当真塞牙缝都不够,溅出一滩鲜血。
“不好!它还没死!”
“快游!”
第二嘴将船咬成碎末,两人飞身而下,因为离岸近,就在那巨兽即将吞吃之际,还是赶到了岸边。
而那巨兽生怕搁浅,也是长啸一声,带着滔滔黄河水潜入湖底。
隐约见到那庞然无比的身躯,乌青坚硬的半鳍,它脑袋巨大无比,估计头身各占一半了,果真半鱼半龙的模样。
无素扶持着苏大卵往陆地上走,生怕这巨兽发狠,一直走了好远。
因为方才那玉齿龙王大怒拆船,一根碎木刺进了苏大卵小腹,虽不致命,却有鲜血汩汩涌出,还在无素通晓医术,按照从前的记忆给她止血、包扎。白净如玉的皮肤渗下红血,无素擦拭着伤口,那苏大卵轻声哼哼,连她都要把持不住了。
苏大卵面色苍白,道:“你可比我靠谱多了,男人娶了你是福气,娶了我那可遭罪受。”
无素道:“少说话,减少血流。”
苏大卵道:“反正不会死,我偏要说,江湖这么大,你有没有想看看的地方?”
无素睁大了一双雪亮的眸子,她一直想看雪,犹记得四季如春的药王谷从未下雪,她总想触摸那雪白纯净的造物,从未感受过的寒冷,便道:“雪?”
苏大卵道:“好,我便带你看看那积年飘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