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是因为看见了薛莹。
薛莹眼睛一亮:“红薯窑?”
小时候,寺院外面就是稻田,周末或寒暑假的时候也会有人在田间垒红薯窑,她也曾试图参与其中,但不是被嘲笑就是被扔石头,最后只能站在阁楼上远远看着。每次听见那些人的欢笑声,她都无比羡慕,尽管隔得很远,鼻尖仿佛都充满了烤红薯的味道。
那种味道,是厨房里用柴火烤不出来的。
“三……三小姐?”巧丫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栓子拦在巧丫面前,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你不要罚姐姐,是我说要去垒红薯窑,她才会偷偷拿面烤饼的。”娘说了,这房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三小姐家的,他们只能吃到自己饱,不能往外拿。
“你傻呀!”巧丫拉了他一把,把他藏自己身后,低头,“三小姐,我是自己偷偷贴的饼,我弟弟不知道,我娘不知道,我爹也不知道。”
这小丫头,虽然为人圆滑,但到底本质不坏,还知道护着自己家人。“我也去好不好?”薛莹问。
“啊?”巧丫抬头看向她,一双眼珠子又黑又清亮,说不出的机灵。
“我也去垒红薯窑,你贴的饼能不能算我一份?”原来想要加入红薯窑队伍,是要拿见面礼的啊,怪不得她以前不受人欢迎,原来是不懂得“行规”的缘故。
“那……”巧丫眼珠子一转,“你不怪我偷偷贴饼子啦?”
“不怪不怪。”薛莹语气认真,神色却透露出心照不宣的意味,“我想要去垒红薯窑,你才帮着我贴的饼子。”阿弥托福,请佛祖原谅她的口业。
巧丫立刻明白过来,捂着嘴巴偷偷笑了笑,对她点头。
薛莹想了想,转身走到马房外面。
“顺子叔!”
顺子叔回头,看见她,愣住。
她招招手:“要是甄妈妈找我,你就说我和巧丫栓子去垒红薯窑了。”还是报备一声的好,省得等一下甄妈妈找不见人,又要哭鼻子了。
顺子叔张大嘴巴,凝固在原地,直到那三个小家伙都下了山走远了,这才回过神来。
“娘咧!”他一拍大腿,“莫不是我眼花了吧?”他虽然老实,但他不是聋子瞎子,三小姐是个傻子不会说话这件事在建安侯府不算新闻。那刚才跟他说话的是谁?
他呆在原地想了想,转身匆匆进了门,走到内院门口,这才想起来甄妈妈说外男不得进入,只好转身又往外走。
“巧丫他娘,他娘?”他找到了正在晾衣服的老婆,“我刚才在外面看见三小姐了!”
顺子婶愣了一下:“怎么,三小姐走丢了?”
“不是,她跟我说,她跟巧丫顺子去垒红薯窑了!”
“当家的,”她伸手摸摸他的额头,“你莫不是烧了吧?身子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看大夫?”
“我真的看见了!”顺子叔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要不,你到院子里瞧瞧去。”
“真看见了?她还跟你说话了?”顺子婶擦擦手,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虽然说这事儿听着不可能,但这当家的从来就不是乱说话那种人,要是真在外面看见三小姐了,怎么也要去确认一下。
谁让他们一家子现在是专门负责伺候三小姐的呢,要是三小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把他们全拆了也不够赔呀!
“那行,我进去悄悄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