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人怒不可遏,当即就要在潘家门前给潘瑜下退亲书。
吴家的一个随吴子期来迎亲的叔伯长辈吹胡子瞪眼,对派来接待的潘莨怒道:
“这是个什么道理?要潘家不想与我吴家结这门亲事,该当早些知会,我吴家纵然再不济,也不会做那强人所难之事,可婚期定了,聘礼下了,庚帖换了,迎亲当日却给我们整出这样一出戏来,说你们潘家不是刻意为之,我都不信了。”
潘莨一脸愧疚,左右看着吴家的人,身后的叔伯兄弟们也上前劝说吴家,却都没什么用,潘莨看着一直负手背立的吴子期,想越过这凶悍的吴家叔伯去和吴子期亲自说话,但还没走到吴子期跟前儿,就给那叔伯挡住了去路,指着潘莨的鼻子怒道:
“你说呀,你们潘家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瞧不起我们吴家,还是存心给我们难堪?”
潘莨知道潘家没理,就算心里对这吴家的叔伯再多不满,也只好忍着赔笑:“吴伯父别激动,这事儿真的是突然发生的,我们潘家与吴家结亲,那是两家欢喜的大好事,若是有一点不愿,我父亲又怎会将宫中的两位娘娘都请回潘家来参加婚宴呢,可谁知道府里下人不懂事,毛手毛脚的弄伤了贤妃娘娘,偏偏这毛手毛脚的人又出自瑜姐儿的房里,若是平时,咱们私下里与娘娘道歉,娘娘也会看在瑜姐儿大喜的日子不计较,可是,皇上对贤妃娘娘爱护有嘉,看见娘娘受伤,心疼的不得了,一定要给娘娘讨个说法,这不,几道流程下来,瑜姐儿身边的人做的事情,瑜姐儿这个主子要担些责任,不过子期兄不用担心,这也就是走个过场,等明儿父亲去宫里将这件事解释清楚之后,就没事了。”
潘莨有把柄在吴家人手上,所以,对吴家人说话不敢太过嚣张,态度还得十分虔诚,心里也不住埋怨,为什么偏偏让他来接待这些人,真是有伤他的颜面。
可这边,潘公子觉得有伤颜面,那边吴家人还对他的话表示质疑,又问:
“既然是五姑娘房中丫鬟出了事,直接打发处置了不就得了,如何还要关着五姑娘,定是有其他什么事情,你们潘家有所隐瞒,哼,原本我就不同意让子期娶你家这位庶出之女,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们吴家也就忍了,原以为百年潘家出来的女子,就算是庶出也该比一般嫡出的要好些教养,可如今看来,真是叫人大失所望啊,连房中人都管不好,居然犯下这样大逆不道的罪,还祸及主人,这样的无状行为,别说我西陵吴家从未出现过,就是一般普通的官宦人家都未必有吧,可见你潘家上下就是治家不严。”
潘莨有苦说不出,对吴家又不能完全说出实情来,就在十分焦急之时,潘坛从里面走了出来,吴家人见了潘坛,这才收敛了些吵闹的声势,吴子期也转身过来对潘坛抱拳行礼,一身火红喜袍衬得他面如冠玉,英气勃勃,潘坛对吴子期点了点头,道:
“今日之事,确是潘某治家不严造成的。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样的事情谁也没有料到会发生,但既然发生了,我潘家也不会缩头缩尾,潘某在此给列位赔礼,待这件事情处理好了之后,潘某会亲自去府上请罪。”
潘坛是丞相,说话自然分量够的,先前那个不住为难的吴家叔伯虽然还有不满,可吴子期上前对潘坛谨守礼仪,温声问道:
“是,伯父说的是,只不过吴家的迎亲队伍随我来了,若是不能将五姑娘迎去,那我家那边也不能交代,家里父母宾客都在等着我们迎着新娘子回去,若是空轿而归,只怕……”
潘坛叹了口气,也有些为难,潘莨从旁对潘坛低声说道:“爹,要不就先把五妹妹嫁过去,府里的事儿总还好说,到时候……”
潘莨在潘坛耳边说了一阵之后,潘坛又看了看吴子期,吴子期迎亲的诚意十足,先前潘莨所说的事情,若是真的,那不过就是潘瑜的人不小心弄伤了贤妃,皇上心疼,要给个说法,反正贤妃是潘家的人,不可能对这事儿袖手旁观,也就是走个过场,并不是什么大事。
若是因此而耽搁了提亲,吴子期也觉得有些不值得,再说吴家那边一切准备就绪了,此时若是没有新娘子接回去,那损害的就不止是潘家的颜面,最重要的是他吴家的面子啊。
潘坛犹豫了一会儿,心里觉得将潘瑜此时嫁过去会是个隐患,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咬牙,便点头说道:
“去让喜娘给瑜姐儿重新梳妆,吉时上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