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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乐的确是在消遣李大嘴,反正口头上过过瘾,就算扭送官府也没法定他的罪。大明士庶军民的言论控制并不严苛,就算上书骂皇帝也不算作死,何况只是无心之言。
不过徐小乐讨厌李大嘴却是铁板钉钉的。他和罗云询问了一同前来的那些乞丐花子,才知道自己竟然是人家眼中的“母鸡”。就算是再大度的人,也不可能一笑了之吧。
这简直是把手伸进了人家家里摸东西。
好在佟晚晴那一棍子打得真是不轻,给李大嘴的教训深入骨髓。如果不是徐小乐及时施救,李大嘴的小小鸟恐怕就飞走了。然而不等李大嘴庆幸,他就面临一个尴尬的境地——该怎么离开呢。
罗云手持绣春刀,在墙根一排花子面前走过,趾高气扬:“爷爷我可是锦衣卫,有部照的,对你们这些刁民,先斩后奏都没事!”蹲了一排的乞丐怯生生地看着罗云,以及他手里的绣春刀。
离鞘的刀就在众人头上打旋,似乎随时都会砍下来似的。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李大嘴就更不敢吭声了。他非但是领头的,还被人打服了,眼下双手双脚都捆着麻绳。如果罗云真要拿谁开刀,想都不用想,肯定就是这位李兄了。
徐小乐手里也捏着一把刀,却是形状怪异的小刀。像李大嘴这样有见识的老江湖,一眼就认出那是给小猪小驴去势的阉割刀。这种被称作劁刀的小兵器几乎没有杀伤力,论战阵厮杀,肯定不能跟锦衣卫所配的绣春刀相提并论。然而此时此刻,这把刀的威慑力却远远超过罗云的绣春刀。
因为只要这把小刀微微一动,不需要大开大阖,不需要分筋断骨,不需要任何苦练出来的招式……只需要那么微微一动,就能让李大嘴未来四十年都生活在痛苦之中。所谓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死是很容易的。艰难的是活着,尤为艰难的是残缺地活着。
徐小乐无所谓地挥动着小劁刀,跟李大嘴说话:“我不消遣你,你也别消遣我。”
劁刀加重了徐小乐说话的分量,李大嘴满脸冷汗,颤声道:“不敢,不敢消遣官人。”
徐小乐玩弄着劁刀,道:“我要说三点。”
“好好好,官人且说,小的必定牢记在心,不敢忘怀。”李大嘴慌忙道。
徐小乐道:“第一,以后这条街,以及这条街东西南北三条街范围内,不许有人行乞要饭、小偷小摸、拐卖儿女、为非作歹。掏粪、扫街、巡更还是可以有的。”
李大嘴连连点头:“明白明白,小的明白。其实拐卖儿女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我们也是不敢做的。”
徐小乐继续道:“第二,凡是来我这儿的病人,你们一概不能骚扰。但凡叫我知道病人来这里受了委屈,我就算认识你,手里的刀却认不得你。”
李大嘴微微一愣,舔着脸道:“官人,这里头却有个麻烦。我自然可以约束手下不来这儿骚扰贵友。可别的帮里……”
徐小乐道:“一并算在你头上。”
李大嘴嘴唇翕张,像条濒死的鱼,知道这里不是讲道理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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