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更为了让那些代表东南海商利益的官员自己露出马脚以便清洗,日后,还有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要展开。
但不知为何,郑光虽然觉得自己已经在不经意间改变了很多事情,比如这一次的东南平倭,他已经提前数年促使嘉靖皇帝下定决心整治东南,不给倭寇继续嚣张下去的机会,但是当嘉靖皇帝的那句话问出来之时,郑光依然觉得历史是沉默而厚重的,个人的力量是微小的,没能挽救大宋的阴影仿佛再次笼罩在了郑光的心头。
“郑光,朕问你,你平时里都在内阁里跟着夏阁老做事情,就你个人感觉,夏阁老是否有威严,能驭下?”嘉靖皇帝和郑光说了一下自己的人事安排之后,装作不经意间的翻了翻奏折,然后轻声开口询问,或许他觉得从郑光这个毛孩子这里可以更加直接的得到夏言的第一手信息,而且郑光不会欺骗自己。
然而郑光不是真正的菜鸟,他知道嘉靖皇帝这样询问的意图是什么,所以,他不能为夏言说好话,或者说也不能说的太明显,他突然想起另一个时空里,严嵩对夏言发起逆袭的第一战,就是在朝堂上突然发难,逼得夏言大动肝火,成功的让嘉靖皇帝感受到了夏言的强势以及对自己的威胁。
“强协君上,压迫同僚”,这是夏言的第一个罪名,也是让他去职的罪名,至于丢掉性命的,是“结交近侍”的罪名,现在,是不担心的。
一旦皇帝感觉到了威胁,夏言这个首辅就必然担任不了了,这只穿着道袍修老虎禅的老虎就会展露出自己依然锋利的獠牙,撕碎一切能威胁到自己地位的人和物,无论这些人和物是否真的会威胁到皇帝本人,那都不重要。
郑光和夏言没有任何关系,他和夏言之间不以师生相称,嘉靖皇帝是一清二楚的,所以郑光这个在朝中没有大树依靠的小苗儿反而是嘉靖皇帝最相信也是最可靠的一手消息源,嘉靖皇帝可以从郑光的平铺直叙里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因为郑光向嘉靖皇帝回报消息的时候基本上不带个人感情色彩,只是很直白地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告诉皇帝,皇帝如何想,他不管。
这是嘉靖皇帝很愿意和郑光聊天的重要因素,所以皇帝也会不厌其烦的不停的将郑光丢到各大部门去问话,去参观,去处理政务,让郑光把所见所闻都告诉自己,自己凭这些叙事,就可以得到想知道的一手消息,而且还很准确,和从锦衣卫那里得来的结论互相辉映,这就证明郑光的忠诚。
所以关乎这个问题,长久在夏言身边听用的郑光无疑最值得信任,也最有发言权,夏言平时待在内阁里是如何处理政务的,如何压迫同僚的,如何展现自己威严的,嘉靖皇帝都可以知道。
嘉靖皇帝想象中,夏言也是一头老虎,可是在郑光的心里,夏言是个可靠可敬的长者。
他如何会昧着良心说出嘉靖皇帝喜欢听的话?即使他知道夏言的去职无法改变,但是,他觉得,至少要让这位忠厚的长者得到位置付出一切的大明给予的应有的回报,至少,安度晚年。
“陛下,就臣所见,夏阁老处理政务很果断,他会听从旁人的意见,然后从中选取他认为最正确的意见汇总之后,再行处置,平素里也很有威严,内阁里的官员都很敬重夏阁老,当然,有时候臣也会听到他们私下里讨论夏阁老威严过甚,使得他们都不敢亲近夏阁老。”郑光低声说道。
嘉靖皇帝的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一点点的松动的迹象,继而开口道:“哦?如此威严?都让别的臣子不敢亲近?”
郑光点头道:“至少臣也是如此感觉的,夏阁老基本上是不笑的,反正臣是没有见过夏阁老露出过笑容,每日到内阁比臣去的还早,臣到了内阁的时候,已经看到夏阁老坐在位置上处理奏折了,臣离开的时候,夏阁老还没有离开,臣也听内阁值班的同僚说起过,夏阁老经常是最后一个离开内阁,门都是夏阁老亲自锁上,这一点,臣还是很敬佩夏阁老的。”
“这是他的本分。”嘉靖皇帝低声道,同时,面色似乎又松了松,然后看向郑光说道:“那你怕不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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