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到底。”
“裴兴,你记得当初我们镇南王在田家镇是怎么打的?”一直在倾听麾下文武讨论的周腾虎突然开口,问道:“就是我们水师主力成军后的第一战,以弱胜强大破长毛石祥祯水师那一战?”
周腾虎的话还没说完,孟驲、邓嗣源和金安清等人都已经变了脸色,裴兴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咬了咬牙之后,裴兴还是抬着头郑重说道:“如果大帅需要,末将敢这么做!”
“有多少把握?”周腾虎追问了一句。
裴兴又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没多少把握,晚上动手或许把握还大些,白天末将实在不敢保证一定能得手。”
周腾虎用手指头敲打着桌子盘算了半晌,考虑到过于分兵确实危险,同时让太平军水师炮击租界和上海的城下町损失实在太大,周腾虎还是决定死马当活马医一把,向裴兴吩咐道:“裴兴,你现在就去见吴老大人,把情况告诉他,请他带你去见英国的何伯将军,商量一下这么做行不行?”
裴兴答应,立即起身告辞去见吴老买办,周腾虎也暂时搁置了是否出兵增援吴淞口的讨论,改为与孟驲、邓嗣源等人研究讨论被迫收缩后的防线调整问题。
还是来看裴兴这边的情况,当裴兴找到吴老买办说明情况后,是在为孙子打工的吴老买办当然马上领着裴兴进了租界,找到了目前租界各国领事公推的上海联军司令,英国海军少将何伯。
可惜见面何伯并没有先给吴老买办说话的机会,反过来冲着吴老买办就是一通咆哮,谴责上海吴军没能坚持守住南翔,让太平军直接威胁到了上海公共租界的北区和东区,严重影响西方侨民在上海的生命财产利益。
国情如此,又是买办出身,吴老买办当然只能是奴颜婢膝的向何伯解释道歉,哭丧着脸哀求何伯宽恕原谅和理解上海吴军的苦衷。但不过何伯对上海吴军始终不肯出兵增援南翔一事十分不满,并不愿接受吴老买办的解释,又冲着吴老买办咆哮了一通,最后才向吴老买办问起来意。
吴老买办和裴兴赶紧把来意说了,只可惜却换来了何伯的当面嘲讽,“亲爱的吴,难道你们认为太平军都是傻瓜吗?会在黑夜里把蒸汽炮船开进水面狭窄的黄浦江给你们的小船偷袭?又会在交战里不注意防范小船,给你们的舢板小船靠近他们船舷的机会?”
“亲爱的何伯将军,可我孙子在湖北时,曾经用过这个办法打败过太平军啊?”吴老买办直接用英语说道。
“情况不同,无法复制。”何伯摇头,说道:“我去湖北访问时,曾经到过你们使用火药船战术的田家镇战场参观,也曾经仔细了解那一战的经过。你们的湖北军队能够成功,是因为战场的水流遄急,江面宽阔,你们在上游有水流和风力的优势,又有足够的空间可以躲避太平军的攻击,所以才能创造那样的奇迹。”
“但黄浦江这里的情况完全不同,下游的水势平缓,水面狭窄,你们的舢板小船发挥不了速度和灵活的优势。太平军只要稍微注意一下用小船保护近舷,你们的火药船就很难获得靠近他们船舷的机会,而且就算你们运气好,勉强靠近了太平军蒸汽炮船的船舷,太平军的蒸汽炮船也可以靠着船速的优势迅速甩开你们。毕竟,只要是脑袋正常的船长,就绝不会给敌人小船靠近船舷下方的机会。”
断然否决上海吴军的自杀船战术后,何伯又更不客气的说道:“吴,如果你们想拦住太平军的蒸汽炮船,不让他们开进黄浦江,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全力守卫吴淞口炮台,用炮台的火力封锁黄浦江航道!”
“逼着太平军水师在付出沉重代价后才能开进黄浦江,然后我才能指挥狐狸先生号,带着你们的船队和那两条法国风帆战船在下游打败太平军,不给太平军蒸汽船队靠近上海街区码头的机会。”
裴兴此前已经对吴老买办说过周腾虎不敢出兵增援吴淞口炮台的原因,这会吴老买办当然不敢轻易松口答应,只能是追问道:“亲爱的何伯将军,除了这个办法以外,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还能有什么办法?”何伯反问,又心念随意一动,便又补偿了一句,说道:“当然,乘着太平军蒸汽炮船现在还停在崇明岛码头的机会,让你们的火药船冲上码头爆炸也是一个办法,运气的好,说不定还真能直接炸沉一两条太平军的蒸汽炮船。”
听到这话,吴老买办的眼睛顿时亮了,也没犹豫马上一拉旁边的裴兴,道:“走,带老夫去见周弢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