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打在炮台上,纯粹也就和挠痒痒差不多。主要用来打散弹的劈山炮更是不堪,那怕就是装上了实心炮弹,也没办法轰穿吴军修建的土质垒墙,对清军攻坚起到的掩护效果小得可怜。
引诱新安寺吴军进入舷炮射程范围的计划失败,经验丰富的俄国指挥官阿列波夫除了骂了两句脏话外,也没怎么气馁,只是立即放弃投机取巧的战术,按照原订计划带着军队直接杀奔新安寺而来,正面冲击新安寺吴军远不及半壁山阵地那么坚固的工事防线。
越来越阴沉的天空下,吴军主力精锐与俄国军队的第一次正式较量由此展开,在新安寺东南部排开阵势后,经验丰富的阿列波夫先是集中火炮力量,猛烈轰击吴军营地防线的东南部,继而延伸射击,猛轰吴军营内,吴军用仿造的法式野战炮奋勇还击,与俄军打得不可开交。
你来我往的猛烈炮火中,受命充当炮灰的清军士兵再次担任先锋重任,扛着便桥和梯子等过壕工具,顶着门板冲击新安寺吴军仅有的一道壕沟防线,为俄国军队开辟进攻道路,躲在羊马墙后的吴军将士尽情开枪射击,不断打死打伤清军士兵,清军士兵招架不住吴军将士的猛烈火力,第一次进攻很快就被打退。
“继续冲!再敢后退,我的军队也对你们开枪!”
阿列波夫神情冷漠的对清军指挥官李德麟这么说,李德麟脸色极不好看,可还是逼着清军将士再次发起了冲击,并且亲自率领亲兵队尾随督战,开枪射杀胆敢后退逃命的清军士兵。
“弟兄们,我们千里而来,无路可退,向前是死,向后是死,当逃兵更是死!想活命,就和我一起冲!”
靠着基层将领的带动和鼓励,清军将士的第二次冲锋突击明显要比第一次更猛烈更坚定,那怕看到同伴不断中弹中枪也脚步不停,有机会就大步向前,没机会就伏地避弹,狼狈而又艰难的不断逼近吴军营地壕沟。后面的清俄联军火炮也不断开炮轰击吴军阵地,掩护清军士兵突击。
这个时代的火枪射速与火力密度毕竟还是差了些,吴军将士那怕是拿着击针枪不断开火射击,也没办法完全压制清军士兵舍命冲锋,还是让一些运气特别好的清军士兵顶着门板冲到了壕沟旁边,迅速搭起了两座便桥,开始尝试直接冲击吴军的羊马墙防线。
一个清军士兵被吴军火枪打死在便桥上,另一个才刚摸到羊马墙,就被吴军什长用左轮枪放倒,余下的清军士兵大惧,不敢再冲,只能是顶着门板躲在壕沟旁边等待后援。结果也还算好,阿列波夫这次没再逼着清军士兵继续白白送死,很果断的就出动了两个连发起冲锋,直接挑起攻坚重任。
手里拿着的里治步枪装弹困难,以散兵线进攻的俄国士兵在冲锋时全都没有急着开枪,只是以更加娴熟的动作一边注意避弹,一边逮住机会就大步上前,逐渐逼近到了吴军壕沟旁边,然后才集中火力射击,掩护清军士兵搭建更多的越壕便桥。
“黄皮猴子,看到什么叫真正的西方军队没有?”
攻坚进展顺利,俄军指挥官阿列波夫当然是笑得要多开心有多开心,然而就在这时候,就在俄国士兵大量云集壕沟旁边时,他们脚下的土地却突然接连炸响,弹片与土块乱飞间,许多俄国士兵连发生了什么情况都没来得及明白,就已经被直接炸断了双腿,炸飞了手脚,惨叫摔倒在地上翻滚。
再紧接着,此前火力稀疏的吴军羊马墙后就象变魔术一样,突然冒出了无数的人头和枪口,乒乒乓乓的接连开枪,把子弹象狂风暴雨一样的倾斜到俄国士兵身上,已经被地雷炸乱的俄国士兵惨叫不绝,接连被打翻打倒。还有掷弹筒炮弹和手雷也同时飞进俄军士兵人群中,猛烈爆炸间,更多的俄军士兵被炸死炸伤,战场顿时一片大乱。
也有俄军士兵开枪还击,然而他们的里治步枪每开一枪就必须站立装弹,手里拿着击针枪的吴军士兵射击完毕后,却可以蹲在羊马墙后从容装弹,然后再起身瞄准射击。而这一差别虽然看似细微,事实上却把吴军士兵中枪中弹的可能拉到了一个极小的程度,俄军士兵却往往在保持站姿装弹时就被吴军士兵直接一枪摞倒,再没有开第二枪的机会。
枪声连绵,子弹横飞,吴军将士与俄军士兵隔枪对射,比拼火力与勇气。而这一场景对俄国士兵来说虽然十分熟悉,可是随着激战的持续,俄军士兵和军官却又十分吃惊的发现,吴军士兵不但在枪法上与他们相差不大,火枪射速还比他们要快出好几倍,造成火力密度远比他们为高,打得他们是死伤连连,伤亡惨重。
也有一些俄军士兵踏着便桥冲过了壕沟,冲到了吴军羊马墙下的射击死角处,然而不等这些俄军士兵跳上羊马墙开枪,头上就已经有手雷滚落爆炸,多个俄军士兵被炸死炸翻。个别侥幸躲过手雷攻击的俄军士兵才刚跳上羊马墙,也马上被吴军士兵用左轮枪放倒。
“该死的黄皮猴子,装备怎么能这么好?普鲁士佬的**枪不是听说很糟糕么?怎么在战场上的表现比我们的里治步枪还好?”
在望远镜里看到俄军士兵死伤惨重的场面,阿列波夫急得是直跺脚,可就在这时候,一个冰凉的东西却突然打在了阿列波夫的脸上,阿列波夫抬头一看时,又有两滴雨水落到了他的脸上。
“下雨了?”阿列波夫先是一楞,然后马上就笑了,自言自语道:“好,**枪快没用了,该我们俄罗斯帝国的刺刀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