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军指挥使见状大怒,这便号令铳手上药射击。
百余位铳手着急忙慌取出火绳火药,开始准备。
见明军这边要射击,那三五倭人更加嚣张,其中竟有一人脱了裤子撅着屁股面向明军等着挨打。
俞大猷却号令道:“准备就好,不要点火。”
指挥使怒而指着远处倭人道:“俞将军,我知你怕有埋伏,咱们开铳轰了便是!”
“这位将军,两铳之间,你可知道间隔多久?”
“几十息。”
俞大猷冲前方光屁股的倭寇努了努嘴:“这几十息足够前面的倭寇冲过来了。倭人狡诈,他们总是先挑衅我们开铳,待我们上当发了铳,随后填药上铳的时候,几十几百的倭寇就都冲过来了。我们的铳手一旦陷入肉搏,毫无胜算。”
“那该如何?”
“操好铳,一步一步逼上去。”俞大猷就此挥臂下令道,“跟好我,我走多慢,你们便走多慢,铳口对准那个屁股。”
俞大猷气势沉稳,用兵老辣,众军跟着这样一位将领,也总算心里有了些底气,至少不会向上次那样直接被打得晕头转向。
那三五倭寇见明军不射击,只是以极慢的速度推进而来,他们也不可能永远把菊花献给火炮,只好逐步退后,明军前进多远,他们便后退多远,始终保持身处鸟铳的极限距离。
一进一退,一盏茶的功夫,明军又行进了几十丈。
俞大猷再次喝令停止进军,再派两队哨兵左右入林。
这次哨兵回来的更快,匆匆来报,林中伏有不知多少倭寇,只是这一批面对哨兵没有退却,反是挑衅,哨兵自然不敢深入,只好回报。
俞大猷眉头紧锁,召来指挥使,就说了两个字:“撤吧。”
“这就撤了?”
“最好一步也不要再往前走。”俞大猷用长枪在地上画了一条线,“再往前百丈,咱们就要被切断后路了。”
“不战而退?何苦如此!”指挥使指着树林道,“我们可以走小路,入林各个击破。”
“林中,我们不是倭寇的对手。退一步说,他们最会避敌锋芒,主力往哪个方向追,他们便朝哪个方向退,同时四散包围,一旦他们觉得合适了,就会出击。”
“当真如你说的这般邪乎?”指挥使实在不愿相信倭寇这么有纪律性。
“从前也没这样厉害,只是最近,倭寇统帅的才干,怕是不在你我之下。”
指挥使也不是莽夫,他深知俞大猷与倭寇打了很久的交道,外加现在已经确认林中有埋伏,再草率进军真的就是被包围的结果。
可大军已经来了,别说走五里,三里都没有走到,这么回去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俞大猷看出了指挥使的不甘,提了口气道:“我看这样,大军不要动,我上前手刃那几个贼人,提尸回军,也算是打了场胜仗。”
“俞总兵一个人?”
“我自然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