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因为要逼迫我吃饭,差点对我动手。
不是我不想吃,是我吃不下去,最后,只能靠着打营养针活着。
出医院的时候,正是上午十点,阳光很烈,我下意识的去挡眼睛,李姐打开伞,要为我挡住太阳。
我轻轻摇头,我抬头看着太阳,脸上露出痴迷的样子。
真的好温暖啊!
这样的明亮,这样的温暖,能不能照进我黑暗又冰冷的内心黑洞呢?
我不知道答案,没人知道答案。
周遭的气氛突然变了,李姐原本扶着我的胳膊,她突然用力,死死望着一个方向,我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见凌琛推着一个女人走了过来。
他也看见了我们,怔怔的站在原地,那个女人就是之前坐在轮椅上的女人,他的大学同学。
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的名字,我压根就不在乎她。
从始至终,她不过是个戏子。
季云深有些紧张的过来扶我,我没有挣扎,温顺的靠在他的怀里,凌少的脸色有些变了,他犹豫了一下,推着轮椅走了过来。
他沉痛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好一会,才沙哑着嗓子开口,“你,你生病了?”
“不是生病,是堕胎。”
凌少脸色大变,他怔怔的望着我,手指死死抓着轮椅,手背上青筋暴露,“谁,谁的?”
季云深死死抓着我的胳膊,似乎想要开口说话,我笑了笑,这个时候,我居然能笑,“你放心,不是你的。”
我本想告诉他,这个孩子是他的,这个孩子是个死胎,我想让他痛苦,后悔,想让他崩溃,想让他尝一尝我受过的伤痛,可是,在看见他消瘦的面颊时,我改了主意。
数日未见,他瘦的颧骨都突出了,下巴上一圈乱糟糟的胡茬,也不知多少天没有刮过胡子。
对,我不忍心了。
我还是爱着他,我不忍心。
我多希望自己不再爱他,多希望能狠狠在他的心上捅上好几刀,让他痛不欲生,可是,最后关头,我还是不忍心了。
凌少愤怒的目光落在季云深身上,“你居然让她堕胎?堕胎很伤身的,你不知道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你明明答应过我,会细心呵护她,照顾她,不会让她受一丁点伤害,你答应过我的!你为什么做不到?”
季云深冷冷一笑,“凌琛,这里最没资格说这话的就是你!”
他们眼看着就要吵起来,我慢悠悠的开口,“因为孩子是死胎,没办法生下来。”
凌少心痛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他张了张唇,欲言又止,我也没有说话,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他的目光沉痛,心疼,懊悔,难过,自责,兼而有之,而我的目光,只有平静和冷漠。
曾经的海誓山盟,深情厚爱,到头来,都变成了云烟,飘散在风里。
我与他,原来也会到相见无言的地步。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我想是好事吧,我们相爱,他背叛我,我离开他,中间夹杂着一个无法出生的孩子,这个故事千回百转,荡气回肠,可我想,到最后,我们最终会相忘于江湖吧?
好像,相忘于江湖,也没什么可惜的。
“琛哥,我们约了医生十点检查,别让医生等太久。”
那个女人温温柔柔的开口,我不想知道她的名字,只愿叫她那个女人,她也没资格,让我去好奇她的名字。
凌少没有动,好像没有听见她的话,他只是一眼不眨的看着我,好像要把我看到他的心里去。
我收回目光,虚弱的靠在季云深身上,“我累了。”
季云深拦腰把我抱了起来,大步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我虚弱而疲惫的靠在他怀里,回头看向凌少,他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一座雕像,慢慢的,他转过头来,目不转睛的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