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麻的牛毛针扎过,密密的疼,挥之不去。
见我这样,邹冲叹了口气,没有说下去,摆摆手,“人你也看过了,你该走了,我会照顾好他,他不会有事,身上的伤总会愈合的。”
那心里的伤呢?心里的伤也会愈合,时间是最好的药,对吗?
我该怎么办?
我答应过赵桑榆,从此不再见凌少,也不和他联系,可我当天就食言了,当听到赵松说凌少出事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天都要塌了,一路上我不停的催促的士司机快一点,再快一点,有几次甚至差点撞上别的车。
我舍不得。
他在昏迷中,还心心念念着让我不要担心,他会解决的。
没有人知道,我听见这句话时,心如刀割,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就控制不住扑向凌少的冲动,我想告诉他,我不会走,我也不担心,让他别记挂我,我很好。
可是,我不能,我不能啊!
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第一次怨怼起自己的出生,如果我出身好一点,凌少会不会就不会受到这么多责难?也没有这么大的压力?
离开邹冲的办公室,我不知不觉又走到凌少的病房门口,房门关着,汪姨不在外面守着,不知去了哪里。
我站在门外,我与凌少,只隔了一道墙,却仿佛隔了千万里。
咫尺天涯,想必就是这个意思。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听到里面传来一男一女剧烈的争吵声,争吵声越来越清楚,似乎他们正往门口走了,我连忙低着头快步走掉,看见前面有一个安全出口,不由分说就钻了进去。
我快速上了楼梯,听见那对争吵的男女,也来到了楼梯间,他们都没发现,我就在他们的上面一层。
两人的声音听起来都已人过中年。
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愤怒又伤心,她说道,“阿琛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怎样?你想打死他吗?我知道,你想打死他,让外面那个狐狸精生的野种回凌家,占阿琛的位置!”
“你胡说什么?这种事也在医院嚷嚷,被别人听到,又是一个把柄,你是嫌我的麻烦不够多吗?”
男人压着声音说道,女人依然愤怒,可声音低了很多,“你有本事做,还不敢承认?”
“我也是被坑了,没想到那女人那么狡猾,居然拍了我跟她上床的视频,不准我离开她,否则就去纪委告我强奸,要我身败名裂,还偷偷怀了孕,躲着生了出来,才告诉我,我能怎么办?总不能找人杀了她吧?”
“说那么多理由,都是屁话,明明就是你舍不得!”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我现在也后悔死了。”
女人依然抱怨着,可语气里的怒气明显少了很多。
他们一口一个阿琛,难道他们就是凌少的父母?凌少的父亲在外面居然也有私生子?听到这里,我对凌少更加心疼了。
原来凌书记外面也有人,难道汪姨这么讨厌狐狸精,是因为凌书记的事?
凌书记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别说那些没用的,现在老三死死盯着继承人这个位置,巴不得阿琛多出点错,好让他儿子顶上,赶紧想办法,让老爷子消了这股气。”
凌太太语气忧愁,“能有什么办法,阿琛又这么犟,宁愿被你打死都不肯妥协,我就不懂了,那个叫罗艳的女人有什么好,值得阿琛这样?依我看,是赵桑榆太差劲了,阿琛才起了逆反心理,早就跟你们说过,赵家门槛太高,那赵桑榆又是个从小被人捧着,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估计会看轻我们家阿琛,你偏不信,这下好了,阿琛死都不肯娶她!”
“你懂什么?赵桑榆脾气再不好,等嫁了阿琛,阿琛收服了她,她就乖巧了,赵老爷子那么宠她,要是能娶了她,赵家的资源都会向我们倾斜,到时候,不仅凌家现在的麻烦能解决,还能更上一层楼。”
“能有什么办法?”
凌太太的语气又忧愁又难过,凌书记的声音相对来说,狠厉许多,“没办法也得有办法!总不能把继承人的位置拱手让给老三家的儿子吧?这个继承人,阿琛不当也得当,赵桑榆,他不娶也得娶,他想脱离凌家,没门!我宁愿打死这个不孝子,也不让他出去丢我的脸!身为凌家的继承人,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简直是抹黑凌家,给人看笑话!”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要是阿琛这边行不通,你就……”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我听不清楚,只听见凌太太的声音猛地拔尖,“这,这不好吧?这也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