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跟着我上楼,帮我打开门,跟着我进了屋子,一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站在玄关处看着他,“梁先生,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是不是应该回去了?”
小梁冷淡地看了我一眼,说,“周小姐,您的事情还没完,不着急。”我忽然背脊骨一阵发凉,这个小梁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做事情滴水不漏,看起来冷冷淡淡的,实际上冷淡地下还藏着一丝狠戾。
他坐到客厅的布艺沙发上,掏出电话打给秦海洋。
“秦总,人已经到公寓了。接下来怎么办?我今天回来吗?”
然后秦海洋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小梁脸色立即沉了,有点发怵的样子,他不自然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着电话说,“嗯,我知道了。”
他跟秦海洋就简单地说了两句,准备要挂电话,我急忙叫住他,“我要跟他说话!”
小梁看了我一眼,对着电话说,“秦总,周小姐有话跟您说。”
电话里传来秦海洋冷冰冰的声音,“把电话给她。”旋即,小梁站起身来,把电话递给我。
我不悦地接过,对着电话说,“秦总,谢谢您的安排,但是,您的人是不是应该走了?我一个单身女人,不适合跟您手下共处一室。”
秦海洋冷笑了几声,讽刺道,“跟了我二哥几天,学会装纯了是吧?你以为你跟着我二哥过了段阔太太的日子,以前那些肮脏事儿都干净了?周若棠,不能够吧!”
“秦海洋,你几个意思?我人已经离开了北城,你究竟想我怎么样!”我忽然咆哮道。
“你说我想怎么样?”他语气痞痞的,我都能想象到电话那头秦海洋的表情,他讽刺地说,“你知道么?我刚叫人把陈熙放出去传消息给我二哥,他已经疯了,满世界找你呢,媒体答谢和亲友敬酒都没去,立马下命令务必找到你,丢下珊珊一个人在现场,你说这是什么滋味儿?我要是这么放过你,有朝一日你回来了,我二哥不得再疯一次啊?若是你生下肚子里的孽种,我二哥能放弃找你?这么一想,我真不能放过你哎。”
“秦海洋你这个变态!你出尔反尔!”我捂着电话吼道,“你说了放我走的,你这么对我就不怕我回去找陆岩吗!你就不怕我怕让陆岩跟江佩珊离婚吗!”
秦海洋冷哼,“威胁我?周若棠,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段数,敢威胁我?我敢顶着压力把你从我二哥身边弄走,会怕你威胁我?再说了,你拿什么威胁我?我让你走了,就不会让你回来!”
我恨得咬牙切?,小梁站在一便无所谓地看着我生气,眼泪留下来,他无动于衷地转过背,走向了阳台。我愤恨地说,“秦海洋,你究竟想怎么样!”
“你说呢?”他前一秒还是带着笑意调侃地说,下一秒声音徒然变冷了,像是宣布我的死刑似的说,“三天后去医院,我给你预约了引产。如果你乖乖去了,西城上筑的房子归你,卡里的二十万也归你。若你敢违背我的意思,我保证你什么都得不到,而且,呵呵,听说你弟弟刚回到学校上课,不知道――”
“秦海洋!你卑鄙无耻!”一听到说他要动嘉楠,我整个人都疯了,内心在翻滚在咆哮,捂着电话骂了他一通,但是他根本不为所动,我冷静下来,深吸了口气说,“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我的孩子,秦海洋,你别欺人太甚了。除了这个孩子,我一无所有。”
“不可能。”秦海洋肯定地说,“你要找死,我奉陪到底。”
“是么?秦海洋,你以为我真的这么蠢什么都不考虑就跟你走吗?我告诉你,你别想动我,如果我和孩子出了一点点事,我朋友就会告诉陆岩我在你手上,陆岩就一定会找到我。你要么整死我,不然我失去孩子,什么都没了,那我也不介意回到陆岩身边,他爱的是我,不是江佩珊,你和江佩珊一起杀了他的孩子,你猜他会怎样?会跟江佩珊离婚,会娶我?你了解他,你说他会怎么做?”我威胁他说。
电话那头秦海洋愣了愣,他被我的话惹怒了,但极力掩饰着,警告我说,“你想鱼死网破那就试试,整死你不过分分钟的事情。其实你没必要费心思威胁我吓唬我,我二哥要是真想娶你,真那么爱你,会跟佩珊结婚。他的心思我最清楚,周若棠,你跟他睡了几个月,也不蠢,难道你不明白吗?你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女人,这世上女人千万万,各个能生孩子,你以为你特别?做梦吧。”
我紧紧地拽着衣角,?足勇气似的,冷笑说,“你若是不信,那咱们就试试!这孩子是我现在唯一的指望和珍惜,你要是感动他,我就不惜一切代价毁了你最在意的人!陆岩不娶我又怎样,我的存在,永远膈应江佩珊,她顶着陆太太的虚名守一辈子的活寡吧!”
说毕,我没等秦海洋回应便挂断了电话,小梁走上前来拿走我手里的电话,冷哼说,“周小姐,我劝您不要轻举妄动。”
我瞪了他一眼说,“关你屁事!”
他无所谓地耸肩,走上前来跟我说,“三天后市妇幼医院引产,周小姐,好好配合我的工作,否则,您日子不好过。”他说这话的时候没看我,转向了阳台。
我有些打颤,但是极力地稳住自己,绷着身子看他,然后他冷笑了一声,然后回到沙发上,打开电视看。
三天。
只有三天。土尤讽扛。
我悄悄回到房间,把门反锁了,拿出藏在包里的给程思远发了短信,告诉他我的地址,让他务必快点来找我,他们要害我的孩子。程思远回复了我信息,虽然只有简单一句“好,别害怕,等我来。”但我却得到了极大的安慰。
像当初被林州绑架那会儿似的,程思远再次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我怕小梁悄悄搜我的,我想了想,把藏在床底下,然后躺在床上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月份的深圳还很暖和,我穿的羽绒服在这里穿有点热了,于是我脱了衣服,只穿里面的毛衣,五个多月的肚子这会儿看已经明显了,上厕所的时候都得特别注意,慢慢做下去,还好只马桶,我没那么累。
小梁一直在客厅里看电视,大约七点钟的时候,门铃响了,我警惕地看了一眼门口,竟然是送外卖的。
小梁拎着外卖放在桌上,叫我吃饭,我本来不想吃,但是这种时候不吃就是傻,不吃怎么有力气逃走?虽然我讨厌小梁,但是还是坐下来吃东西。
刚开始我迟迟没动筷子,看着他吃,他反映过来,有些讽刺地说,“吃吧,引产是去医院做,我不给你做。”
我冷哼,挑了一口米饭放进嘴里,问小梁说,“梁先生,你没有女朋友吗?”
他怔了怔,瞄了我一眼说,“没有。”
我冷哼,“也是,像你这么没人性的男人,怎么找得到女人。”
他不快地扔下筷子盯着我,目光冷森森的,“周小姐,我不打女人,你别逼我破例。”
“没有你老板的指示,你敢打我吗?”我轻笑,甘甜的米饭在嘴里轻轻嚼着,我咬着筷子看他说,“难道你认为我说错了?逼着一个孕妇引产掉已经成型的胎儿,你有人性?”
他被我说怒了,猛地拍着桌子站起来快步跨到我跟前,我扬着连威胁他说,“打,我不怕你。在这里把我打残了,孩子打没了,都省了去医院。”
我毫不畏惧地盯着他的脸,发现他眼底闪着一丝愠怒,手掌已经举起来悬在半空中,但是他只是盯着我,迟迟没有动手。
最后,他收回了手,痞子似的动了动嘴唇,然后丢下我一个人吃饭,坐到沙发上抽烟。
我一筷子扔上去,砸到他身上,怒道,“把你的烟灭了!”
他怒了,抄起桌上的遥控器扔过来打我,那遥控器砸到我额头上,怒道,“你给我闭嘴!”
然后几秒后,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额头上流下来,是血。
我伸手去摸,黏黏糊糊的,然后二话没说,站起身来,端起打包盒里的排骨汤走到他面前,顺着他头顶淋下去,煮烂了的冬瓜黏在他脑袋上,我冷笑了一声,然后将打包盒扣在他脑袋上,拍怕手走了。
他就那么坐着,一声不响,等我回到餐桌上吃饭,看见他拿手把头顶的打包盒拿下来扔在地上,眼睛里满是火气。其实当时我特别害怕他冲上来揍我,但是他没有,我赌他不敢揍我,因为他听秦海洋的话。
事后我才知道害怕,他一个大男人,要收拾我可不是分分钟的事儿?我竟然敢这么去挑衅他,可当时我有种强烈的感觉,就是他虽然听秦海洋的话,但没想到秦海洋要我做掉肚子里的孩子,因为他问秦海洋接下来怎么办的时候,秦海洋后面说的话,他明显怔了怔。
我在打赌。我在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