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大家也都明白,陇西,对中原有特别的意义。
胡老爹道:“那一次,我曾祖父带着一大批铁器出关,谁知就真的遇上了东察合部的骑兵,抢了东西不说,还差一点要了他的命。”
我忙问道:“那后来呢?”
胡老爹的眼中透出了一点光,即使他没有亲眼看到,甚至事情也过去了那么多年,但他仍旧带着崇敬的神情道:“后来,来了一个士兵。”
“一个?”
我愣了一下,原以为应该是会有一支队伍过来,谁知却只来了一个,胡老爹说道:“那位恩人原本是在巡逻,没想到就遇上了这样的事。”
他的眼中精光闪烁,口气也变得兴奋了起来:“不过,虽然只有他一个人,他也毫不惧怕。好家伙,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我曾祖跟我祖父,还有跟我爹说,那就像是天神下凡一样。”
我的心也随着提到了嗓子眼儿,道:“那后来怎么样了?”
胡老爹道:“这位恩人欲血搏斗,东察合部的那些人也着实怕他,便纷纷退走了,可是”
他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丝惋惜哀伤的神情。
“因为伤的太重,这位恩人也”
“……”
我的神情也黯然了下来。
说起来也是上百年前的事了,胡老爹并没有亲眼目睹,也只是听他的祖父说起的,但寥寥的几句话,就真的让我看到了一位将士浴血奋战,拼死保护老百姓的壮举。
我再抬起头来,看向那个木架上的铠甲,内里的红衣隐隐的透出血色,似乎也能看到当年那位浴血搏杀的将士屹立不倒的高大身躯。
我说道:“所以,你们就保留了这套铠甲?”
胡老爹点头道:“是的。他是我们胡家的大恩人,世世代代,我们都要记着他。”
他说着,又露出了愤恨的神情:“只是我那儿子不争气,天天在外头赌钱,还染上了药瘾。时不时的就回来偷东西出去卖,还把主意打到这件铠甲上了。哼,就算我死了,也不能让他碰这样东西!”
他说着,胡大娘的脸上也露出了哀伤的神情,沉重地叹了口气:“他也是没办法,若不拿点东西去当了还钱,人家怕是要打他的。”
胡老爹怒道:“人家为什么要打他?还不是因为他赌钱输了钱,自己又不务正业。若肯好好的跟着我干活,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话是这么说,可他毕竟是咱们的儿子呀!”
“儿子,我们胡家没有这样的不肖子孙。”胡老爹竖着眉毛怒骂道:“若他再敢回来碰这幅铠甲,我就真当没生过这个儿子,把他当贼,送官法办了!”
胡大娘无话可说,只用袖子擦着眼角。
我这才大概弄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不过说起来也已经是百年前的事了,再是震撼人心,也不如眼前胡老爹所面临的不孝子的事情严重。我宽慰了他两句,正好胡大娘也把妙言的衣裳补好了,我们便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