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无比。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吃饭。
夏近东沉吟半天,终于鼓起勇气道:“小曼,有个事情和你商量……”
“啊,啥事?”
许小曼瞅着电视机里的一部叫《编辑部》的电视剧,被其中一位头发稀疏的男演员的夸张表演逗得抿嘴轻笑,听到夏近东的话,她头也不回地问。
“我想调到基层,我想调到县状元红酒厂或者长河乡当乡长……”
“啥?”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小曼打断,她的脸色有几分愤怒。“状元红酒厂?你疯了吧,那是个亏损的老厂,现在工资都快发不下来了。”
“其实,我也不想去酒厂。”夏近东面对老婆的质问,有点底气不足。“我想去长河乡。”
“嘿!去长河乡,你才真是疯了呢,前几天东洪乡的副乡长钟庆书为了调回县城,宁愿乡长都不当了,到城建局做了一个小科员。”许小曼对夏近东的选择大为不理解,皱着眉头。“虽然保留了副科级待遇,但是职务没了,就这样,人家还想调回城里。”
这句话倒所言非虚,很多人从乡镇调到县城工作,很多人都会失去职务,这是一条不言自明的潜规则。
90年代,城乡发展不平衡,农村发展严重滞后,公共设置、资源都非常稀缺,在乡下工作很辛苦,这也是很多人选择不要职务也要调回县里的原因之一。
夏近东却反其道而行之,往偏远穷苦条件恶劣的农村地区跑,真是让许小曼觉得不可理喻。
忽然,许小曼的眼圈红了,接着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样滴进饭碗里,她呜咽着道:“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嫌弃我们娘俩了!……”
她泪眼婆娑地道:“我们娘俩真是命苦啊!”
夏小洛不禁连连摆手,道:“妈,你别把我扯上……”心道,这场面也太像后世的家庭伦理电视剧的狗血剧情了。
夏近东脸色一黑,“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以低沉的声音怒道:“你哭什么哭!也不怕孩子笑话……”
夏小洛温言道:“妈,你别和我爸爸生气了,你也不看看我爸那文弱书生的样儿,现在女人都喜欢有钱的,有权的,他一个芝麻绿豆的官儿,谁看得上他啊。”
夏小洛趁着劝解母亲的时候,不轻不重地揶揄了老爸一下,看着他那急于反驳但是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夏小洛心中暗爽,心道,我重生前那一辈子你可是老骂我不争气,不配做你的儿子来着,这下咱俩算扯平了。
夏小洛道:“妈,也就是你这样的观世音活菩萨才用一种普渡众生的心态,解救我老爸于水深火热之中,不然,他现在还是光棍呢!”
夏近东索性配合儿子,道:“对对对,我肯定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
父子俩终于把许小曼逗乐了,她擦干眼泪,道:“我也没说你在外面一定有人,我是给你敲敲警钟。前几天我和顾英聊天,听他说的,那个苏绛唇的老公钱学文,就是长河乡的副乡长和当地一个初中的老师搞在一起了。”
夏近东皱眉,有点厌恶地道:“你别听他们这些人嚼舌根,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儿!”
“啥捕风捉影啊?苍蝇还不叮无缝的蛋呢,那人家咋不说别人,只说钱学文啊?”她撇撇嘴,脸色很是鄙夷。“这些男人啊,一有一点权力就不知道自己叫啥姓啥了。”
夏近东没有说话,低头吃饭。
许小曼继续用一种很神秘地语气说:“人家都说了,学生们放晚自习趴那个女老师门缝里都看见了,那姿势真是没办法说……”
夏近东以严厉的眼神瞪着妻子怒道:“你还知道没办法说,你也不想想这话能让儿子听么!”
许小曼一副犯了错的小摸样,不敢再多说了。
夏小洛道:“没事,我啥都没听见……”
这句话差点没把夫妻俩呛死。
夏近东看妻子脸色尽是歉疚,他觉得这是个说服妻子的好时机,他温言道:“曼曼啊……你还不知道我么?我多老实啊,我能有什么外心,像咱儿子说的,谁能看得上我啊?我这真是为了工作。”
许小曼没有再多关切这个话题,而是切入了最核心的利弊关系,问道:“你去了有啥好处?”
“到那里,何县长直接保我当乡长,升了一级。”夏近东用一种讨好的语气说道。
“嘿,你别当我傻,你蒙谁呢?你不去长河乡不还也是马上就是局长了,现在钱局长已经想退了。”
许小曼可不傻,让夏小洛都有点佩服许小曼的政治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