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李云心此前不晓得的。我在陷空山洞外和他打了照面,之后又与邪王同他交手――如果他知道陷空山有我在,不会以本来的面目示人。”
昆吾子点了点头。他又微微眯起眼,盯着刘老道看了一会儿,一笑:“看来你并不知道多少内情。这些是李云心教你的?缓兵之计?”
老道怒目而视:“你们尽管在这里猖狂得意。我一个老弱之躯换你们几个人也是不亏。说不好,心哥儿现在已杀了几个了!一个不亏、两个,老道我就赚了一命!”
昆吾子笑起来:“你这……老蠢物。可知道这洞庭附近的师兄弟就只有我们三个而已么?你那心哥儿,再去哪里杀?不过你这气急败坏的模样倒也可笑,啊呀,贫道猜猜看。你这般视死如归有恃无恐……可是在想你们在洞庭外还有人的?”
刘老道微微一愣。但很快用脸上的怒意掩饰过去,只盯着他:“自作聪明。”
昆吾子再捻须一笑,眼底尽是嘲讽之意:“贫道晓得你们在洞庭外还有人。一鼠精,一兔精,还有个阴魂――此前就是从贫道眼前救走的。三个虚境,能成什么大事呢?我座下数十修士也在捉拿他们,现下也合该落网了。”
刘老道不言语了。
他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心灰意冷。但就在昆吾子打算再乘胜追击撬开他的心防时。忽然意识到他在低声嘀咕些什么。
昆吾子皱眉:“你在说什么?”
刘老道抬起头看着他:“你们三位真名是什么?”
这老头子眼下的脸色略显古怪。昆吾子疑惑地看了看他:“问这个做什么?你已经知道得足够多。现在答本座的话――凌空子在哪里?”
但刘老道置若罔闻,又自顾自地说下去:“心哥儿杀掉了一个你们的一个人,自称清量子。”
“那么……是不是还有海量子、离量子、丕量子、朋量子?”老道冷冷地笑了笑,“都是你们的人吧?”
昆吾子愣住了。李善与七段锦也放下手中的事,齐齐转头看刘老道。
听见老道继续冷笑:“如此――我知道得够不够多?”
昆吾子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李善:“你说得对。那李云心……果然知道不少内情。的确该活捉了他,好好问一问。”
然后他转头看刘老道,脸上露出平静的微笑了:“你真是取死有道。不过你即便是死了,也算死得其所。这天下的世俗人、低境修士中,能像你一样晓得这么多秘密的,可的的确确是罕见。”
“唉。本座心平气和地同你谈,你却冥顽不灵。你……可想像她一样么?”昆吾子低低地叹口气,抬起手。
他指间忽然射出蛛丝一般的玄光、千丝万缕,一眨眼的功夫便从红娘子的眼中钻了进去。随后的情景变得有些恐怖――那些光芒竟是有形的。它们像无数条长长的蠕虫一般在红娘子的皮肉之下蠕动,先侵入脸皮下,然后向下走。再到脖颈、胸口,而后没入被遮挡的衣物中。
所过之处的皮肉像是被犁过一般,都软塌塌地松下来。仿佛一瞬间衰老几十岁,变成脸皮松弛下垂的老妪了。这景象已然恐怖,受刑人所感受到的痛楚就应当更恐怖了。
昆吾子一边眯起眼睛看刘老道一边慢慢道:“先在你皮下钻。再钻进你的血肉里。到了血肉里犁个遍,跑到你的骨头里。但我这玄光乃是灵气。虽叫你受苦了,却也会滋补你的身体。因而才可以……一边要你痛不欲生,另一边却不至死。你且瞧着她罢!”
说完便只狠狠地盯着刘老道,等待他感受身边红娘子即将发出的痛苦嘶嚎。
然而……
过了一刻钟。
什么声音都没有。昆吾子愣了愣,这才转头看红娘子。
却见这洞庭的公主平静地看着他:“我君父的手段。可比你高明得多。这种程度……你是在玩闹的么?”
昆吾子目瞪口呆。刘老道却放声大笑,斜着眼睛看他:“我们这些人,有哪一个是怕死的?!”
昆吾子旋即沉默。然后一挥手,将那些玄光从红娘子的身体里收回来:“原来如此。既然你不怕死,那么就暂且不要你死。要你……看着她们死吧。”
话音一落,再一挥手――
一道刀刃似的灵气嗡的一声喷吐出来,下一刻――
血光冲天而起!
噗通一声响,那三花的头颅落了地。
隔了半晌刘老道才转过头,瞪着眼睛看到三花无头的躯体慢慢歪在他身上,从断颈处流出来的血液很快浸透他半边身子――那的的确确是温热的血,而并非什么幻象!
昆吾子默不作声地观察他。随后对李善笑了笑:“看起来这李云心要么就是果真不在。要么,就是并不如我们所想的那样子很在意这几个人。此刻还不露面,你猜是前者还是后者。”
李善与蛇精终于布置好了这厅中的禁制,走过来盯着刘老道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道:“看这老东西的模样倒不是作伪的。”
边说边用手在虚空中随意地一抓,似是擒住了什么:“但你只是毁了这妖魔的肉身,阴魂还在。该将阴魂如这般也一起毁了才少事端……咦?”
他皱起眉,转头去看自己的手:“这妖魔修的什么法门?阴魂我竟捏不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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