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黄河口,是老船工亲自来接的我,本来我以为两个打死马村长的赌鬼中很可能有他的儿子,见面才知道两名凶手并没有他的儿子在,老头叹了口气道:“这个小王八蛋糊涂了一辈子,就这件事上算聪明了一次,没有同意做凶手,否则这次他也进去了。”
我叹了口气道:“藤须甲的人也是真够狠的,居然从内部找了两个杀手。”
“老马和我从小都在这里长大,几十年的老邻居了,真没想到居然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滥赌鬼真的是连自己亲戚长辈都敢害死,他们只认钱不认人。”
“希望你儿子能戒赌,否则将来迟早也是走到这一步上。”我道。
“是啊,这小子以后要再敢赌,老子把他手给砍了。”
上岸之后就能看到马村长家的院墙门头上挂着白色的挽联,没有了游客,村子十分安静,很快我见到了他们三个,问道:“阴长生呢?”
“他每天就像修道的人,在屋里打坐呢。”高林道。
“对于马村长被害的事他有没有说法?”我道。
“我去找过他了,他说本人职责就是看好村子,别的事与他无关,他不可能调解村子内部的矛盾。”
我差点没气的冒了烟,立刻冲去了他的房间,也没敲门抬脚将屋子踹开,只见大白天的他把所有窗帘闭合严实,身着一身黑色的布衣盘膝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屋子里阴风阵阵,进去后就像进了冰箱,冻得我寒毛直竖,浑身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他咳了一声道:“你终于回来了?”
“你过得真挺潇洒,我走了这么多天,你就天天在这里面坐着呢?”我道。
“否则我还能做什么?藤须甲的人并没有来这里,难道你要我打上门去?”
“你……”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被他呛的愣住了。
“你该兑现承诺了?”
“可是这里的事情没解决而且事态朝更加恶化的方向发展了,如果我现在离开没法和百姓交代。”
“我也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你现在避免矛盾激化的唯一办法就是离开,你在这儿待的时间越长,起的作用只能是更坏,因为村民觉得有了依仗,他们就会和藤须甲对抗,但这么做的结果就是所有人一起抱团死。”
“我说你对你们那儿的人是不是太乐观估计了?难不成你们就天下无敌了?这里可是中国的地儿,咱们国家是法治国家,不是……”
“你别和我说道理,这些我都懂,不过马村长被杀死了又怎样?你们可以通过官方的力量捣毁藤须甲吗?”
“这……”
“既然你结巴了,说明你心里其实也是明白这一道理的,那不就行了,何必跟我这儿对抗呢?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实话,藤须甲不是一个简单的民间组织,这里面牵涉到很多有能力的人,这些人都是杀人不见血的,他们可不是黑社会,这些人杀人是不会留下任何把柄的,就像马村长,谁都知道是他们干的,但你能抓到任何一个藤须甲的人吗?”
“他们为什么会对这片地方如此上心呢?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利益说实话我真没发现,难道藤须甲的人也要在这儿建旅游度假村?”
“他们要的当然不是钱,藤须甲从没有缺过钱,他们要的是声誉和名望,这对于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可我实在看不出来这片地方和声誉声望能有什么关联?”
“如果能看出来就说明你有相当的智慧了。”说到这儿阴长生道:“于震,你这个人算是个聪明人,但你做不了大事,因为你还不足够聪明。”
“我当然知道,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聪明人,我只希望自己做事能对得起天地良心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