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已无用,太后为何不杀你?那五年中,太后并不知朕还活着,她留着你做什么?”尹简提出疑问,原先他怀疑采薇,但采薇双手被砍,足以证明她是无辜的,没有人会如此牺牲自己来演苦肉计。
“太后认为我一定知道另一把钥匙的所在,我一日不招,她便关我一日,教我生不如死。果然,身边没有了挚爱的人,被困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五六年,这般苟活人世真比死亡更痛苦,可最悲哀的是,我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闻言,尹简眉间染上戾色,“那么钥匙定然还在。朕想知道,究竟是谁给你下的毒?又是谁将你抛尸荷花池?”
采薇皱眉,“我不清楚。我想,应该是太后的人吧,毕竟我是被太后囚禁的。”
“不,不会是太后,她先毒杀你,后又救你,岂不是自相矛盾?”尹简语气笃定,目中寒气逼人,“还有第三个人,朕被迷昏想必也跟此人脱不了干系!”
采薇听此,眼神微微闪烁,她不能供出高半山,一来高半山深得尹简信任,她的片面之词难以撼动他的地位;二来毫无身份背景的她想要在宫中立足,高半山无疑是最大的帮手!
恰在此时,高半山走了进来,他躬身道:“皇上,起风了。”
尹简重瞳一紧,无暇再深入思考,他叮嘱采薇注意休养,而后匆匆离去。
采薇送至门口,望了望暮色,她伸出手臂,衣袖未动,眼下无风。
稍许,太医到来,诊脉后,去往含元殿复命。
……
帝宫寝殿。
王成的密信很简短,只有六个字:孟长歌在江南。
这是自从长歌离开后,尹简得到的第一个有关她踪迹的消息。
他心中翻腾起的巨浪,几乎湮灭他的理智,不曾思考半分,他便令道:“良佑,马上安排人手,朕要连夜下江南!”
“皇上三思!”
良佑大惊,匆忙跪地劝谏,“如今江南形势复杂,皇上贸然赶去,后果不堪设想啊!奴才请求皇上坐镇京城,安我将士之心!”
“是啊皇上,您这一去,后门大开,岂不是给了宁党可趁之机?”高半山亦急道。
尹简原地踱步,焦躁万分,“朕知你二人所言有理,但是……”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国事比天大,他身为一国之君,肩负着大秦万千百姓的希望,如何能为一已之私儿女情长而置大业于不顾?
可是,他放不下孟长歌。
在他好不容易得知她身在何处后,他的心,已经安不下来了。
“皇上,恕奴才多虑,此消息来自太师府,真假还有待商榷,皇上万不可乱了阵脚,上了宁太师的当啊!”高半山沉思着说道。
闻言,尹简忽然记起什么,“莫影,朕命你派去大楚的侍卫有消息了吗?”
“回皇上,暂时还没有,不过算日子,应该快了。”莫影答道。
尹简颔首,垂在袖中的大手缓缓收紧,“好,在另一拨消息没有回来之前,朕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
与此同时。
大楚。
靖王府校场。
夜色越来越深,十余盏灯笼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
长歌与离岸苦练灵山剑法,两人的武功虽然已不算低,但相较孟萧岑、尹简、郎治平、齐南天等高手,他们还欠了火候。
是以,他二人格外珍惜得来不易的剑谱,抓紧一切时间增进武功。
只不过,最后一招收势,离岸还没喘口气,长歌又开始了一轮,他不禁劝道:“歇会儿吧,再心急也总不能累死吧。”
“我就是想累得像滩烂泥似的,最好是累昏过去。”长歌抹了把额上的汗珠,面无表情道。
离岸蹙眉,“为何?”不待她回答,他便有了答案,“因为今夜主上让你跟他圆房?”
长歌点了点头。
离岸陡地激动道:“孟长歌,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说你爱上了尹简,可你又自愿嫁给主上为妾,而现在你……”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长歌把剑用力甩在地上,她胸脯喘得厉害,她直直盯着离岸,嘴唇抖动,“你就当我是傻子吧,我也觉得我中邪了,明明那个人是我的大仇人,可我能为他做到什么地步,连我自己也无法想象!”
“小公子!”
正在这时,管家孟德从远处跑了过来,催促道:“王爷回房了,请小公子马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