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朝客一顿,“又是你那剑道?那也总得有个起因吧,你给我实话说,跟谁打的打成这样?”
谢云渡环视一周,这荒郊野岭的,让他想找个理由都找不到。
“没谁,”谢云渡实话实说,“就我自己。”
“你自己?”徐朝客都听笑了,“你是有什么毛病,大半夜自己练剑这阵势?”
“嗨,”谢云渡拍胸脯道:“那还不是因为我这资质简直高的离谱,灵感来了挡都挡不住,没办法,要怪就只能怪我是个绝世天才……”
“行了行了!”徐朝客一听他又开始胡扯,差点没直接把传讯符给按了,“你随便吧,不过你得先去铺子里换个新的传讯符,听见没?”
通常这符需要谢云渡这边回应才能开启传音,但刚刚情急之下徐朝客直接破开了禁制,虽然应了急,但也等于是损坏了。
谢云渡沉吟:“二师兄……”
“——否则我天天算你,你就等着被我抓回来吧。”徐朝客冷笑道。
谢云渡连忙摆手道:“我不是说这个!”
徐朝客道:“那是什么?”
“二师兄啊,”谢云渡讨好道:“你顺便给我点儿灵石呗。”
徐朝客道:“你前几年不是年年拿山里的桃子去卖,卖了好多钱吗?”
“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啊,”谢云渡道:“再说我现在还欠着少秋好些灵石呢,连纳戒都他给我的。”
徐朝客都给他气笑了,道:“行啊好说,你赶明儿就来我酒铺里给我当店小二,我给你算工钱。”
“二师兄我说正经的!”谢云渡捂着胸口虚弱道:“你看我都受伤了,看病多贵啊,你就当做善事了。”
“有钱干什么便宜别人,”徐朝客冷笑道:“你六师兄在山里整天闲着没事干,让他给你治!”
谢云渡讪笑:“二师兄,咱不能这样啊……”
“那你还想怎样?”徐朝客问道:“托你四师兄给你打个新的纳戒,我亲自往里面塞个几万十几万灵石,还有什么丹药灵材防身法器全部替你备齐,然后再叫你师侄连夜送到你手上?”
谢云渡喜出望外:“对对对对对!还有——”
徐朝客呵了一声,直接掐断了传讯。
……
神域野凉城,某家无名酒楼。
徐朝客没好气地笑了笑,随手把玉符丢在桌上,与身边的小徒弟道:“听听!你以后可千万别学你小师叔。”
苏景跟着听了全程,嘴角这会儿也还挂着笑。他一边张罗着把门帘挂起,边笑说:“只要小师叔平安就好。”
“白操心了,”徐朝客往后一靠,在窗边的摇椅上晃着,悠然地吹着小风,“这一大早的,净是扰人清梦。”
“师父,”苏景笑着问,“要我给山门回信吗?”
徐朝客忖了片刻,道:“我来吧。”
他往桌子上瞟了眼,传讯符便又飞回到了他手里。想了一圈,徐朝客还是传音给了自己的六师弟宁誉。他还真找不到一个更靠谱点儿的。
停了两息,玉符对面传出了略显冷淡的男子声音:“怎么样?”
“人没事,”徐朝客道:“活蹦乱跳的。”
宁誉应道:“知道了。”
“等——”
那边便已断了传讯。
徐朝客差点没把玉符顺着窗户丢进江里,气道:“这一个个的都是来讨债的!”
连苏景都见怪不怪了,劝道:“要不还是传信给四师叔吧。”
“他?他要是能管住人才怪。”徐朝客转手又重新传了一遍。
这次过了好久对面才接。
宁誉问:“怎么了?”
徐朝客知道他性子,就直接开始使唤人了:“谢云渡那小子不对劲儿,绝对有事瞒着,你跟你五师姐一起查清楚他现在在哪儿正在干什么。”
宁誉疑惑道:“你连这都算不出来?”
“……他身上铁定还有其他遮蔽天机的东西,不仅仅是小五的夜踟蹰。”徐朝客刚刚通过传讯符跟谢云渡扯了半天就是想要推演他的方位,没想到居然丝毫推算不出。他略作犹豫,道:“我怀疑他还跟……有牵扯。”
宁誉道:“谁?”
徐朝客欲言又止,心中忽生警兆,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反复犹豫数次,却始终没有把那简单之极的两个字说出口。
“等等……算了。”
徐朝客几乎是一瞬间就改了主意。他擅易数,又以此入道,很多时候不必自己主动去算,推衍天机早已成了他的本能。换作旁人这可能仅仅是寻常的犹豫不决,但对徐朝客而言,却是冥冥之中的命机示警,绝不能轻易忽视。
“这事恐怕不简单,”徐朝客语气微沉,道:“你们两个都不必再管了。”
“好。”
宁誉在那边直接就应了,完全没有任何好奇什么事的意思。徐朝客也直接将玉符收回纳戒,因为他知道对面肯定已经断了。
宁誉这性子,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最好说话。徐朝客摇了摇头,站起身。
“门窗都关了吧。”他道,“最近都不开店了。”
苏景把手上的酒坛子放下,回头望他。
“师父打算去哪儿?”
“找你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