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修行者,这种听上去虚无缥缈的感觉,实则是极为敏锐的,有时甚至比亲眼所见更加真实。停了片刻,秦悦风微笑道:“那便这样反着来——假如某次作了极为糟糕的预言,就专门告与你知道,那么事情便不会发生了。”
陆启明笑了,道:“倒也可以。”
他在心中却是在想,那只是平添了不确定性而已,却不能保证事情究竟是会变好还是更坏。不过是因为清楚秦悦风的心情罢了。
陆启明道:“这些暂且不提。无论何时你需要动用大预言术的时候,来找我便是。”
秦悦风嗯了一声。
仰头再喝了杯酒,他忽笑道:“你与林有致最近还联系吗?说起来,我记得她当时去黑三角,有一半还是受了你的连累。”
“她啊。”陆启明神色有些复杂,后还是笑道:“其实后来我与她曾见过一次面。”
“哦?”秦悦风来了精神,直起身子道:“说说?”
“你还记得我在武院有消失过很长一段时间吧,”陆启明笑道,“当时有些特殊情况……大约是我与在道院的一个朋友凑巧走了传送阵到黑三角,便见到了她。”
秦悦风道:“之后呢?”
陆启明道:“之后知道她在那里过得很好,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便回来了。”
秦悦风一呆,叹道:“启明,你什么都好,就是太不解风情。”
陆启明苦笑。
“那,”秦悦风又道:“那位安澜公主呢?”
陆启明摇头而笑,道:“她确实是因为其他原因才来找我。现在你也知道了,所谓的九代吗。”
秦悦风看着他半晌没说话,后道:“启明啊,咱们打个赌,我猜你今后有的是为这些发愁的时候。”
陆启明则笑道:“我可是实话实说。安澜与我是朋友,我清楚她确实没有别的意思。”
秦悦风有气无力道:“你……哎,算了。”
陆启明笑。
秦悦风抬眼瞧他,不禁摇头道:“也是奇怪,为什么现在明知道你是九代,但感觉上还是没有什么差别呢?”
陆启明道:“其实也真的没有不同,你认识的人也一直都是我。”
秦悦风垂眸笑着,忽又轻叹道:“多谢。”
风帘晃动,仍是秋日的凉瑟。陆启明手指转着杯沿,光线透过酒液微微闪烁。
“我这会儿有些羡慕还在武院的那一群了……”秦悦风喝着酒,沉默片刻,道:“启明,你知道我姐在哪里,对吗?”
“知道一部分。”陆启明道:“不知你了解多少,我就从头开始说起。你还记得那个名为宇文暄的小女孩吧?”
秦悦风点了点头,静静听着。
陆启明与他讲的很认真,他也听得很认真。时间就这样过去。
许久,秦悦风喃喃道:“我,我以前还怪她……”
陆启明缓声道:“悦容没有与你说过,她一直认为她应该站在幕后,至于那个位置,更适合的人是你。”
秦悦风静了很久,没有点头。
他道:“过几天的古战场,我就先不去了。”
“……好。”
酒楼下,湖水边,天光明朗。
面若桃花的少女,拿柔软的双手捧着店里刚出炉的雪白蒸糕,好像是把天上云朵摘了来吃。
男子怔怔望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那些带着节日气息的欢喜笑容,忽觉痛心。
他醉了般的趴在桌上,把脸埋入臂弯,低低道。
“启明……我害死了一个人。”
陆启明目光遥遥望窗外,沉默陪着他喝酒。
一阵风吹过,浅色花瓣逐水流去远。
……
隔日。秦悦风在拂晓前的寂静中孤身走出了观海城,踪迹无人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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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云汐节是我还是个豆蔻少女(笑)时候的幻想之一,翻看那时的笔迹,感叹真是天真烂漫的心情啊。而最开始想要写东海、节日这一部分的初衷,也原本是非常柔和温暖的色彩,没想到阴差阳错在秦门发生了这么多事,心情复杂。
第三卷也将近结束,算是有失有得的一卷。未来第四卷暂定名是“暗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