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一刻,他与秦渔之间早已没有任何转圜余地。胜败生死,他自会利用一切可用之物。反正这片魂域也不是他的,秦渔想要鱼死网破,他自然不会觉得可惜。毁了就毁了罢。
至此,秦渔最后一丝倚仗也已失去。
她现在又会躲在哪里去呢?想必是魂域之中最为稳定、短时间不会被波及的某个地方。而对于依托灵魂力量而建的魂域,所谓其最稳定之处,即在每一个秦氏门人灵魂中记忆最深的地方。
那么,很好找。
陆启明微微一笑,竖手划过一道漆黑的空间缝隙,从容踏了进去。
是时候收网了。
……
……
这里或许并非幻境,但也绝对不是正常的世界。季牧等人皆没有料到,险险通过那条竹木吊桥之后,他们看到的竟然是——
千余年前的秦门!
不同于先前见到的残垣断壁,展现于他们眼前的却是至为完美鼎盛的大风水秦门。宫殿群绵延千万里,气象磅礴,威势含而不漏,无一处不彰显着传承数个衍纪的厚重底蕴。偶有悬铃随风轻摇,响声连成一片,空灵而有着独特韵意。无数秦氏门人行走于屋宇阁楼间,轻衫广袖,衣带生风,顾盼言笑间尽是数不尽的风流写意。
时间仿佛被一双神秘之手彻底扭转,令他们回到了千余年前。
“真是见了鬼了!”鬼面压低声音骂了一句。
他们此刻正敛息隐身于山壁后面的树林阴影,行事本应更加谨慎小心,但鬼面在看见远处某一人的脸后,着实是难忍心中惊异。
季牧顺着鬼面的目光看去,见是一个面容俊秀文雅的年轻男子,一路走着,时时有人恭谨向他问好,可见其地位声望不凡。
季牧低声问:“你认得?”
“当然认得。”鬼面的声音有些恍惚,带着几分追忆,复杂道:“秦越然,当年有几人会不认得他……在我们那一代,他的声名就好比如今岳麓书院的荀观……没想到,今日竟又看到了他!”
季牧,花月与乔吉相互间交换了眼色,却皆对这个名字全无印象。
接着他们就听鬼面喃喃着:“可是……”
“他早已经死了啊。”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寒意愈生。
季牧顿了顿,紧接着问道:“他也是死于秦门那一劫?”
鬼面道:“是。”
又一阵沉默。
花月喃喃道:“难道,难道他们全部都是死人?那我们又是在哪里?”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能回答。
季牧眉头紧皱。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离奇一幕,连他也很难立刻拿定主意。
时间再往前推移,在血雨初降、而他们还没有踏上吊桥之前——
当时天象诡异,无论如何考虑,后退往熟悉的地方都是最好的选择。哪知更可怕的异象还在后面等着,又过不久,天地都生生在他们眼前倒转,俨然已是世界末日一样的危局。眼看落脚之处已寸寸崩碎,又被禁空阵法限制,他们实在被逼无奈,才不得不冒险踏上吊桥。左右等到空中,脱离了禁空阵发范围,或许便能多几分平安。
然而他们万万想不到,自己只不过是经了一座平平无奇的吊桥,怎么就莫名去到千年之前了?
但季牧绝不相信会有时光倒流这种异事。
那么,这片空间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