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巾帼社,你甚至可以抛弃皇室、抛弃景国,更何况我们母子!在你眼里,方运才是你们巾帼社复兴的希望,方运才是你赵红妆的唯一助力!”
赵红妆身躯一颤,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向太后,道:“您并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太后看着赵红妆那无畏的目光,竟想起当年的自己,心中一软,叹了口气,道:“我怎么不知,你不就是想让天下的女子像男人一般,可以读书识字,可以掌握才气,可以获得文位,可以成就圣人吗?”
赵红妆轻轻侧过头,望着窗外,依稀可见天空已经化为浅蓝。
“你要做的事,太难了,甚至比景国在五年内出一尊半圣都难!”太后道。
“不难的话,人人都会去做。正是因为太难,所以总有人要开这个头。”
“但你很可能只是开了一个头,最终什么都得不到。”
赵红妆轻轻昂起头,坚定地道:“我死只留尺许高,但使离天近十寸!”
太后眼中闪过一抹震撼,没想到,赵红妆的境界已经高到这种程度,甚至已经不在乎生死,因为即便死亡,也会成为后世女子的阶梯,后世女子踏着她,必然会离完成理想更近一步。
太后沉默许久,眼中竟然闪过一抹疯狂之色,厉声质问:“你不会有这种觉悟,是谁教你的?是不是方运?”
赵红妆却没有看太后,道:“他是教了我很多,但真正决定要走这条路的,是我自己。”
“所以为了报答方运,为了得到以后的相助,你就要毁了渊儿,毁了未来景国的中兴之主?”太后再次质问。
“景国,早已有了中兴之主。”赵红妆扭头看向太后,眼中有一丝诧异,因太后的无知而诧异,还有一丝莫名的东西。
太后清晰地感觉到,赵红妆的语气和眼神中,藏着竭力掩饰的轻视。
“他只是能臣,只是名士,只有帝王家才会出中兴之主!”太后不由自主提高声音反驳。
“然后被害死吗?”赵红妆的语气里充满愤恨与痛苦。
“你……”太后同样浮现痛苦之色,闭上眼睛,眼角渐渐湿润。
赵红妆咬着牙,缓缓道:“灭庆国,诛柳山庆君,为皇兄报仇,我做不到,你做不到,渊儿做不到,赵家世世代代都做不到。”
过了一会儿,赵红妆继续开口。
“但方运能!”
太后似是在辩解道:“我只想赵家能千秋万代,不想辜负先皇。”
“除了方运,世间还有第二人能保我赵家百世不绝吗?让渊儿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国君,而不是去争一个注定失败的中兴之主的名分,不正是最佳的自保之策吗?你的做法,实际是加速赵家的灭亡!”赵红妆反驳。
“你……你不要说了!”
泪滴顺着眼角向两侧流下,打湿枕头。
赵红妆伸出手,轻轻地帮太后擦掉泪水,柔声道:“嫂嫂,您困居深宫,所见所知,已经限制了您的眼界。我去孔城与天下女子交流,游历各国建造女子书院,随方运北上从军担任医官,甚至在官署任职,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恨尽天下男子又恨自己不是男儿身的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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