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山淡然一笑,道:“宗圣在为人族而殚精竭虑,即将有了成果,而方运却处处阻挠,所以我不喜方运,并非是因为私人恩怨或不能容人。不过,方运自己寻死,引发月树神罚,也怪不得我等置他于死地!”
“学生见识浅薄,望恩师责罚!”
柳山望着窗外,露出怀念之色。
“责罚就免了,你们不曾见过恩师宗圣,自然不知他。我至今都记得那一日,当我从一个乞丐手里抢走半块馒头、用染血的尖石吓退其余乞丐后,在雨中细细咀嚼馒头之时,那突然出现的雨伞以及比泰山更伟岸的身影。”
柳山静静地望着窗外。
“恩师,宗圣那日说了什么才让您如此死心塌地?”
柳山突然失笑,笑吟吟道:“他摸了摸我的头,说:‘小家伙,跟我追寻圣道吧,有更多的馒头吃。’然后我就一直跟着他,跟着。现在想想,普天之下,在大儒时期就开始布局圣道、放眼三族之人,也只有他老人家了。”
不等计知白感叹,柳山突然收敛笑容,神色坚定。
“方运一个生而知之的天才,怎知我们走到今日,付出了何等心血!恩师的一根发、一滴汗,都不容阻挠,更不容否定!我当为恩师之剑,斩尽万敌!”
柳山的声音有玉石之清脆,又有钟鼓之厚重,方圆百丈内所有的声音都被压下。
左相府外的花女张口结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计知白低着头。
许久之后,柳山缓缓道:“方运将死,下一个便是姜河川!”
计知白身体一颤,下一个是文相姜河川,那下下一个不言自明。
“若……方运不死呢?”计知白忍不住问。
柳山一愣,书房陷入沉默。
不多时,门外突然传来左相府下人的喊声:“原大人,原大人您……”
哐当一声,刑部左侍郎原肃推门而入,大声道:“左相大人,方运三篇镇国,若再不阻止,明日必然参与进士试,咱们一切的算计都付之东流了!”
“这就是你承诺的绝不会让方运走出虎囚狱?”柳山的声音阴森可怖。
“柳公,此事与我何干啊?我一不能指使刑殿,二不能参与圣议,已经尽力了!您不知道我府里都成了什么样,简直就是全京城最污秽的地方!您不能让我当替罪羊!我还有望成大学士,若被监察院定罪甚至有刑殿严查,文位将止步于翰林,再无寸进!”
“待月树神罚之后,再议方运之事!”
京城外玉山,雷家别院。
大儒雷廷榆与宗文雄面前的茶水竟开始结冰,漫天的大雪也已经停止。
两人面无表情望着京城的方向,许久不语。
“这景国京城的雪,名不副实,不看也罢!”宗文雄起身,脚下浮现平步青云。
雷廷榆冷哼一声,道:“景国的雪当真污人眼!这方运也算幸运,将死于月树神罚,若是成大儒还与我雷家做对,少不得以我雷祖遗物毁他圣道,让天下人知道与我雷家做对的下场!走,过几日静等方运死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