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先生善卜,占天候云近数年寒暑不时、风雨不节,恐有大灾,汝等平日可拾掇青黍及一切可食用之物藏于土地庙中,善加保管,以备不时之需。此其三。
苦水塬少年善骑射,来去如风,当谨守门户严阵以待,不可与之力敌,不可与之周旋于野。又,苦水塬处金鸡寨北,北方有警,可为烽燧、可为屏障,亦不必除之。此其四。
吾去后,孩儿军可照常操练,所学文字亦需时时温习。若军中有事,可众人共商之。商之不决,由汝与四哨哨长共裁之。此其五。
此信可与四哨哨长并阅,阅后即焚。切切!唐虞舜字。
贺绝还没把信看完,就听唐虞舜的哥哥唐风调在门外叫道:“贺三叔?贺三叔在家吗?”
“在、在、在!这么晚了,大侄子找我有事儿?”贺三叔翻身下床,趿拉着赶紧出去开门。
唐风调焦急地说道:“贺三叔,你看到我弟没?我问了寨子里好些家,都说没看见!我弟他平时虽然顽皮,但是每到吃饭的时候都会回去,就算不回去也会托人告知一声。可今天晚上一直到现在都没回家吃饭,也没人来告诉一声,找人又找不到。真是急死人了!”
“大侄子你别着急,今天傍晚的时候我还看到虞舜和那个谷先生牵着飞骥从北门出去,说是要到外面散散心。我当时特意叮嘱了一句,说天快黑了,马上要关寨门,让他们早点回来。后来就没看见他们回来。怎么,其他几个守门的也没看见?”贺三叔瓮声瓮气问道。
“我都问了,他们都说没看见!”唐风调急得眼泪差点掉下来,“你说说,这个节候,外面各种野物到处出没,我弟他又小,万一遇到什么可咋办哪!”
贺三叔连声安慰道:“大侄子你别着急,你弟他打小就聪明懂事,不会乱跑的。再说他旁边不是还跟着个大人吗?”
“就是跟着个大人才更不放心,万一那要是个人贩子呢?”
贺三叔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可能,这世上哪有两只眼睛瞎一对的人贩子?那个谷先生你又不是没见过,两颗眼珠子都被抠出来了,没个人照应着连个路都走不了,怎么可能是人贩子?我估摸着他们没有走远,应该就在附近,没准儿是天黑路险,不小心磕着碰着了。要不咱们多叫几个人出去找找?”
“好、好、好,我这就去跟我爹说!”唐风调走了几步,突然又回头问道,“贺三叔,我弟他出去的时候有没有跟您说他要去哪儿?”
“这倒没说,不过他给我们家贺绝留了张纸条,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也不知写些什么。”贺三叔倒没有半点隐瞒,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需要隐瞒的。
“那贺三叔能帮我问问贺绝吗?”唐风调就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
“没问题,我就给你问问!”
老爸和唐风调的对话,贺绝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终于明白唐虞舜信上所写的一切都是真的。眼见老爸就要进屋,他咬咬牙,把纸条凑近菽油灯。等贺三叔进屋时,只看见纸灰在菽油灯上翻腾飘飞,再无一点痕迹,他又惊又怒:“哎,你个熊孩子,怎么能你虞舜哥写的东西给烧了呢?”
当时贺三叔的巴掌距离贺绝的脸颊只有0.01公分,但在四分之一炷香之后,那个巴掌的主人将会彻底地原谅他,因为他决定说一个谎话。虽然他生平说过无数的谎话,但是这一个他自认为是最完美的:“是虞舜哥在信里让我看完就马上烧掉的!”
贺绝面带惊恐,接着回答道,“虞舜哥说,那个谷先生就是白露镇告示上通缉的江洋大盗,他杀人越货,残害民女,无恶不作,而且心狠手辣,知道马上就会搜查到我们金鸡寨,所以胁迫虞舜哥带他逃走,不然就让他手下血洗我们金鸡寨!虞舜哥为了全寨安危权衡再三,最后决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带着他逃走。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们可以去白露镇上看告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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