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为王子师、吕奉先所除。今马贼又害天子,而我军雄踞关东,兵精将猛,必可擒斩马贼以谢天下。”
毛玠曾劝刘备“修耕植,畜军资,奉天子以令不臣”,如今天子被害,他心中悲怒,也支持讨伐韩马,道:“举兵讨贼,乃大义,不可迁延,以失天下之望。”
刘猛闻战则喜,道:“久闻西凉大马精锐剽悍,倒要会上一会。”
张飞经历挫折,变得沉稳不少,道:“为天子报仇,自是应当。但袁绍不可不防。”
这一语出,被忠愤填满心胸的众人都怵然而惊,冷静了不少。
刘晔淡淡出声:“自桓灵以来,汉德日衰。先帝乃为董卓所立,本无法令天下心服。当年董卓凶顽,诸侯尚不能并力进讨;如今韩马远在关中,号令诸侯西上更难矣。若我军轻动,袁绍必袭我后背,再有袁术、刘表夹击,吕布响应,我军欲待不败,亦难得矣。我军新败于袁绍,才免得成为众矢之的,又欲为虚名而冒大险乎?妄动实为不智。”
崔琰怒道:“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大义所在,何险之惧?况袁绍优柔寡断,何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而袭我?”
刘晔道:“远征关中,派兵几何?少则非韩马对手,白白送死;多则如何防守后方三州?袁绍虽寡断,却不会看不出这千载难逢之机会,袁术也有数万兵马,此人可是见利忘义之辈,早已对徐州、汝南垂涎欲滴。就算袁绍、袁术、刘表、吕布皆按兵不动,我军劳师远征,诛杀韩马,又能有什么实质好处?这一虚名,能令此四人束手归降么?”
崔琰冷哼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君只谈利,不谈义,我与君无话可说。”
张昭听了刘晔一番议论,冷静了不少,问仍旧沉默不语的田豫、郭嘉:“国让,奉孝,二君有何计较?”
郭嘉道:“国仇不可不报,二袁刘吕亦不可不防。可先为天子发丧,素服举哀,号令讨贼。不必等候他人,速派精兵入弘农,据潼关之险,封锁韩马,徐徐图之。主力则经营兖州,尽快一统关东。”
众人目光又转向田豫。
田豫虽败于河北,但刘备对其信任不减,隐隐为诸将之首。
田豫初随刘备时是个俊秀少年,神采飞扬,现今也不过二十四岁,但两鬓斑白,气质沉凝,威严日显。
迎着众人的目光,田豫开口道:“天子遇害,韩马二贼将另立天子,抑或自立为帝?”
他不提是否兴兵除贼,反而提出另一话题。
众人神色皆动。
田豫接着道:“我军鸽信快捷,当是除韩马外第一个知晓天子遇害消息。若袁绍知晓天子遇害,其是否认可韩马所立天子,抑或拥立一帝?”
崔琰脸色大变。
田豫又道:“益州牧刘焉烧绝栈道,僭越仪仗,其是自立乎?另立乎?”
刘焉是前汉景帝之子鲁王刘余的后人。
话音转急:“妄自尊大的袁术呢?跨蹈汉南的刘表呢?甚至是脱身至并州的曹操呢?”
刘表跟刘焉一系,也是刘余后人。
“这天下将有几人称王?几人称帝?”
一句句重重敲击在众人胸口。
张昭、华歆、崔琰、毛玠、赵云等皆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