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与李傕势不两立,绝无和平之可能!”
杨彪还待再说,郭汜不耐烦地道:“都轰出去,呶呶不休,烦死个人!”
卫兵们接令,驱赶牛羊般将十几个重臣往外赶。
有些腿脚不灵便的老臣走得慢了,免不了被推搡几下、踢几脚。
郭汜蔑视地盯着众臣狼狈的样子,捻须大笑。
嗯?
郭汜突然灵光一动,大叫一声:“且慢!”
卫兵们停止推搡,杨彪等还以为郭汜回心转意,都面含期待地转身望着他。
郭汜哈哈大笑:“李傕劫持天子,以要挟于我,我岂能两手空空?尔等都是大名士、大忠臣,十几个加一起也能够得上天子的分量了吧。哈哈!”
杨彪犹自不解,道:“将军此言何意?”
朱儁脸色难看,花白胡须不停颤抖。
郭汜道:“还能有何意?李傕动不动以天子下令,对我指手画脚,我有三公在手,怕他何来?他手中的天子,不过是个空头天子罢了。三公九卿都在此帐中,这里便是朝廷!”
杨彪怒道:“郭汜你要劫持我等么?”
郭汜笑道:“说什么劫持?留你们做客而已。来人哪,都给我押下去,严加看管。等整顿好兵马,攻打李傕时,要把三公的旗号都打出来!”
卫兵们轰然应是,不顾杨彪等的愤怒、凄惶、恐惧、悲凉各种情绪,老鹰捉小鸡般一一拿下,押了下去。
两天后,郭汜突然举兵夜袭李傕。
这次打出三公九卿的旗号,号称天子已被李傕软禁,不得自由,自己乃是“清君侧”而来。
三公九卿,天下名臣,都站在郭汜这边,足见郭汜是个大忠臣。
上次大战,朝廷全在李傕手中,郭汜这边士兵还是有些顾忌。
现在听了郭汜的宣传鼓动,纷纷觉得腰杆挺直了不少,士气大振,杀声震天,猛攻北坞。
李傕大怒,下令李利、李暹、张苞等迎击。
李利、李暹已进入长安,李傕兵力陡增六千,底气顿时硬了起来。
李利急于戴罪立功,向李傕拱手道:“将军放心,末将必破郭汜!”昂然出帐,点兵迎战。
李暹等也各自回营整兵。
张苞回自己营中,却将亲兵集合起来,点起火把,突然向李傕部众发起进攻,打开前营大门,将郭汜军的先锋郭艾放了进来。
郭艾是知晓郭汜策反张苞的,见张苞果然如约反水,狂喜,对张苞道:“将军奇功一件!我等快去擒杀李傕!”
张苞点头,与郭艾合兵直扑李傕中军大帐,准备来个斩首行动。
李傕中军戒备森严,周围宿卫的全是李傕的精兵骁将,纷纷出帐列队迎战。
张苞见一时冲不过去,命士兵发射火箭,来烧李傕的大帐。
李傕望见一片火箭射来,心中骇然,连滚带爬出了大帐,冲入旁边刘协所在的营帐,一把将刘协抱了起来,叫道:“快跑!”
这营帐连在一起,要是着了火,神仙也难救。
天子奇货可居,李傕可不甘心丢弃。
至于伏贵人等,那就顾不得了。
不知是张苞士兵箭术不行,还是营帐料子太好,大帐一时半刻无法点燃。
两军混战在一起。
张苞反水得太突然,李利、李暹都被郭汜其余军队牵制,一时无法赶来救护李傕。
李傕颓势明显,阵型被挤压得越来越扁。
郭艾指挥军队向两边延伸,欲成钳形攻势,将李傕包围起来。
李傕已将刘协交于他人保护,自己指挥战斗,满脸都是汗水,两眼血红,吼叫不休,死死抵抗郭艾、张苞的攻击,等待转机出现。
混战中,李傕瞥见有光芒一闪而来,忙偏头,只觉得脸颊一凉,右耳剧痛,却是一只流箭射穿了他的耳朵,血流如注。
李傕左手用布按住伤口,右手舞槊,仍旧站在亮光处士兵可以看到的地方。
黑夜里,亮光处是最危险之处。
但李傕如果不站在这里,难保不会有士兵认为他已逃走,进而逃跑,引发全军溃散。
李傕一边抵抗,一边哀叹:莫非我李傕要死在此处么?
斜刺里杀声大起,一队人马猛攻张苞侧翼,张苞军人仰马翻,阵势大乱。
那队人马未打火把,也不出声,只是闷头砍杀,黑魆魆的夜里,也看不清楚有多少人。
偶尔有外部的火光映入,李傕勉强看到当先一人身材雄壮,手握大斧,斧刃径尺,左右斫杀,当者皆碎。
李傕失声问左右:“此人是谁?”
左右道:“看士兵穿着,乃杨将军之兵,听闻他帐下有一猛将名徐晃,莫非就是此人?”
杨将军乃是杨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