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正南亦发兵东下,蹑田豫之后。待贼军乱,二将军攻其背,我与文将军薄其前,两下夹击,必可破之。”
众将齐声道:“沮公妙计!”麴义、张郃当即点起四万兵马,趁天黑悄悄而去,隔着一条河,幽州兵和青州兵毫无觉察。刘政倒是建议派人联络张燕,提醒其小心行事,毕竟张燕自太行至武遂,沿途都是袁绍统治下的郡县,一着不慎,可能就要遭了算计。张燕答复其将率步骑两万出太行,晓行夜宿,时刻警惕,请公孙、田二将军勿忧。
就在刘备追曹操于咸城时,麴义、张郃击张燕于真定。张燕尽管小心,但自出山,一举一动全在沮授掌握之下,麴、张以众击寡,大破张燕。张燕败退,逃回太行山中。麴张北上,经中山国斜插泒水以北,进可再夺高阳,续取易县,亦可与沮授、文丑夹击公孙瓒和田豫。
田豫计算时日,张燕本应来到,而毫无消息,心中生疑,与刘政计较道:“张燕失期,必有缘故。吾等不如退至泒水之北,亦可就幽州之粮,无后路之忧。”
刘政道:“此乃稳妥之计,唯虑蓟侯不能用。我有一计,可使蓟侯入彀。”
田豫听了,略一沉吟,便即答应。两人又告知张飞此计,张飞赞道:“妙计!袁绍军多,我军众寡不敌,自当发挥优势,敌进我则退,敌退我则进,退至幽燕山地,敌人难攻,进则平原,敌人难守,如此,不期年,袁绍必疲矣!”
听了张飞一番话,田豫、刘政都面露惊疑。
张飞得意大笑道:“此刘公与我谈及,我活学活用,可为知兵否?”
田豫叹道:“张将军自然知兵。此亦北胡常用之计,来去如风,终日骚扰,追则不及,久守必疲。以后欲出草原大漠,击破诸胡,无有铁骑,则难矣!”
刘政笑道:“公孙多马,我军可购之。如今袁本初既遣大军北上,曹操孤军无援,刘公破之则在此数日矣。我等调动袁军目的已达到,走亦无碍。袁绍怒公孙坏其大事,致失兖州,必对其穷追猛打。此时乃公孙有求于我也,卖些马匹,当难拒绝。”
计较已定,一番安排后,田豫、刘政遂见公孙瓒,建议后撤过泒水,据高阳、鄚县,依易水与袁军周旋,若其不谐,亦可北退幽州,诱敌深入,断其粮道,寻机破之。
公孙瓒哪里肯依,道:“田君刘君何其怯也?沮授文人,颜良文丑一匹夫,张郃无名鼠辈,即使兵多,又有何惧?且前有滹沱河,袁兵虽多,无能为也。若退至高阳、鄚县,困守穷城,此非我铁骑之所长。是以我之短,迎敌之长也。退至饶阳,贵军自平原取得军粮已经悬远难继,更何况退至高阳、鄚县?君言持久之计,以待敌弊,幽州贫穷,绝难支撑贵军五万大军之粮秣,则未见袁绍之弊,反见我幽州之困也!此必不可。”公孙瓒肯与刘备并力攻袁绍,但绝不肯引狼入室,把田豫等领到幽州去,人心叵测,这田豫、张飞皆幽州人,万一再跟鲜于辅等人交通,给自己来一个鸠占鹊巢,那就悔之晚矣。
一人出言道:“蓟侯,吾三番卜筮,刘青州必破曹操,将提兵北上,与我军夹击袁绍,则我军利在久持,袁军志欲速决。不出一月,袁军必有大变。”正是公孙瓒的亲家、参军事刘图刘纬台。去年公孙瓒攻袁绍,刘图卜筮断定颜良、文丑南下、公孙瓒大吉,结果公孙瓒猛攻袁军,撞得头破血流,审配、颜良等陡然突袭,大败公孙。公孙瓒逃回幽州,欲杀刘图,刘图厚赂公孙瓒亲信关靖关士起、李迁李移子、乐双乐何当,又叫其女公孙续之妻昼夜哭诉于公孙瓒之妻前,公孙瓒遂饶其一命。后刘图见刘虞将与公孙瓒起争执,称卜筮得知刘虞将害公孙瓒,必须先下手为强。公孙瓒未动,而刘虞先发,刘虞败后,公孙瓒又将刘图倚为上宾,宠信比以前更胜。刘政厚赂刘图,又言若北退,或会无功,但必不会失败。刘图上次随军,已被吓破胆,深以为然,又收了财宝,于是卖力表演,劝公孙瓒北归。
公孙瓒听了刘图之言,顿时大为犹豫。
渔阳太守王门送来急报,说鲜于辅煽动刘虞旧部,又招诱鲜卑乌丸,得兵数万,实难当也,请公孙瓒急救之。
公孙瓒无奈,只得退兵至高阳。麴义、张郃渡泒水后,本拟绕至公孙瓒背后,愕然发现公孙瓒已退至高阳,只得呼沮授。沮授进兵过泒水,屯于武垣。
沮授叹道:“此必田豫、刘政之计。以公孙伯珪,当无此谋略。我等大军北上,若不破公孙而返,北敌不去,又如何专心南向?如今其大军猬集,背靠易水、易县,粮草不忧,反倒我军运粮困难。形势颠倒,实在棘手啊!刘玄德,袁公之大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