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她又能说点什么呢?只能是提着包下车。
如果可以,沈子煜其实希望能再和她多相处那么一会,当然,如果她愿意邀请他去家里坐坐就更好了――好吧,他知道这是做梦。只是,如果讨论那种话题就算了。他没撒谎,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他没指望能从她这里得到回报,真的。但即便如此,即便他已经被不动然拒了n多次,也不代表他能习惯这种事啊。
拒绝的话,少听一次,心就少碎一次。
所以今天,还是到此为止吧。
如果可以,他希望永不再见到像今天这样狼狈伤心的她,哪怕从此后他再没有因此而接近她的机会,他也不会后悔。因为,他真的已经不想再看到她的眼泪了。
只是,世事又哪能尽如人意?
阮婉才刚下车,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婉!”
她的身体蓦地僵住。
如果说刚才的一切是个不错的梦,那么此刻她已经回到了现实,还是很不想面对的、残酷到让人身心冻结的那种。
现实,又哪容逃避。
她注视着从不远处快步走近的身影,深吸了口气,于这寒冷冬夜中呼出了一口白雾。
她眼中的他从夜里中走出,脚步凌乱仓促,双眸中闪烁着喜悦的色彩。不过片刻,他已近在咫尺,双手抓住了她的肩头,情绪激动地对她说:“阿婉,我终于等到你了。你一直不接我电话,我真的很担心。”
阮婉一言不发,心中浮起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手机能设置黑名单这个设定,真的很造福人类”。然后,她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在对她做了那件事后,他到底有什么立场说“我真的很担心”呢?
可以看出,他真的找了她很久,也在楼下站了很久――掌心冰凉,身上也有着沁人骨髓的凉意。
她看着这样的他,也许应该感动,但让阮婉自己都觉得惊讶的是,她居然没有。不仅如此,她的心里居然有了一丝报复般的快|感,看,他也品尝到了“在寒冷冬夜里等一个久久都不肯回来的人”的滋味了。原来,她口口声声说着可以不在意那件事,其实心里从来都是介怀着的啊。
呵,她真是好人做多了,一不小心就忘记了自己的本性。
是的,她从来就是这么自私这么小气,却从来也都是求而不得――每次只要想霸占一个人,想得到一个人最多甚至全部的爱,最终一定会遭遇滑铁卢。如果这就是所谓的“命运”,那么她一定被诅咒地很惨。
“阿婉,你听我说,之前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我失去控制了,我因为一些事,我没办法……阿婉,我真的很抱歉,我知道你现在很怪我,很不想见到我,但我请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真的……”
他说了很多很多听起来凌乱又琐屑的话语,她知道他现在一定很慌,但这些话语中,最引起她注意的居然是――
“你既然知道我现在很不想见到你,”在他期待渴望又害怕担忧的注视中,她声线冷淡地开口,说,“为什么还要来呢?”
为什么要出现在她的面前?
在她好不容易暂时忘记了那件事的时候。
她其实知道,这不过是在胡乱发火罢了――他做错了事,所以来道歉,多么顺理成章符合逻辑,完全没有任何一点问题。
但是,起码今天,她不想见他。
“阿婉,你别这样,我……”
阮婉却再没有再与他纠缠的想法,她眼神茫然地注视着暗淡的夜空,疲惫而虚弱地说:“杜锦年,算我求你,至少今天,别出现在我面前,好吗?”
她真的不想也没有心力去谈这些。
“阿婉。”杜锦年已经完全慌了神,他抓着阮婉,如同抓着最后一根稻草。他知道自己做错了太多,他甚至觉得只要此刻放手就将永远失去她,他慌乱到没能察觉到她此刻的疲累厌倦,急切地说,“你听我说,听我说……”
她却突然问:“如果我不听你说,如果我现在选择转身上楼,你会怎么做?”
杜锦年愣了下后,回答说:“我会在楼下一直等你,直到你愿意见我,直到你愿意听我说。”
阮婉抽|动了下嘴角,露出了一个也不知是笑还是哭的表情。
多么感人肺腑的答案。
看,他会这么深情地站在楼下,一直等待着她回心转意,等待着她愿意去听他的解释。
她又问:“如果我愿意听你解释,你会把在意庄洛和今天那么做的真正原因告诉我吗?”
杜锦年微微一怔,然后点头。
阮婉的心,却更凉了。也许她该看到他的应允,但她却更为在意他的犹豫。如果她不这么问,如果她轻而易举地选择了原谅,他想怎么做?继续粉饰太平吗?
是,她明白,他有他的理由他有他的*他有他的无奈他有他的情非得已,但这些都不该是他伤害她且继续伤害她的理由。
而他之所以能这么做,也不过是因为……
“杜锦年,”阮婉微勾起嘴角,笑得讽刺,也不知是在笑他,还是在笑自己,“你也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