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头,甚至可以不介意他们之前发生的所有争吵,但她,在意这句话。
非、常、在、意!
他怎么可以为了别的女人来指责她?
在他口口声声说爱的时候。
“是,你爱我。”她抬眸直视着杜锦年的双眸,抬起那只完好无损的手,将他的手从自己肩上扯下,“但我却觉得――你在意她。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需要一个理由!
杜锦年摇头:“阿婉,我没有。”
“你有。”
“我……”杜锦年话语一窒。
“无话可说了,是吗?”阮婉再次轻笑出声,这笑声中有着难以掩饰的凄凉,“杜锦年,你敢说,你今天纯粹只是为了和好来见我吗?”
她不是傻子。
有些事情,她不愿意去想,不代表她想不到。
“你敢这么说吗?”
她一句句地质问着他――
“她是不是向你提出了什么要求?”
“比如说想抓住时机站出来辩白?”
“比如说只要有一个机会就不会做这种事?”
“比如说让你来问问我?”
……
看完了庄洛这些年里折腾的资料后,她对她的行为模式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这并不出乎意料,然而……
她是真的没想到。
他居然如此蠢笨地上当了。
但他又分明不是蠢笨的人,所以,她只能认为他是心甘情愿地上当。
这,多么可怕。
更为可怕的是,他在她的质问中,嘴唇颤抖,居然没有说出半句话,反而踉跄地后退了一步。
他看着她,用令人心碎的目光,喃喃低语:“阿婉,我从没有想过要逼你。”
他没有撒谎,他真的没有想过拿祁宣的事情来逼迫她,他是想直接劝说庄洛的,让她别再执着于这件事。
“也许吧。”阮婉后靠在椅背上,刚才的一连串发问似乎耗光了她的全部气力,她疲惫地说,“但是还是来了,怀着不单纯的目的。”
“……”
“杜锦年,”她侧过头,透过落地窗看向外面的世界,重复了几天前曾说过的一句话――
“我对你很失望。”
不管是他对她的不信任,还是他对庄洛的维护,这一切都让她失望。
“你其实知道庄洛是怎样的人,对不对?”她低声问。
“我……”
阮婉抬起手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只文件夹,将它倒过来。一张张照片顷刻间从文件夹中“流”出,落在了地上。
一只。
两只。
……
阮婉陆续将抽屉中的文件夹全部倒空。
她低头注视着铺满脚边的、那一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作呕之余,心中居然涌起了某种快|感。
理智上,她唾弃着正为此高兴的自己;
情感上,却无法抑制。
争夺中,情感占据了上风,它驱使着她抬起头,去看他的脸色。
――啊,果然,和她所想的一样精彩呢。
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她既快意,又痛苦,整个人好像被撕|裂成了两半。
一半在笑,一半在哭。
她想,自己此刻的表情也许已经变得狰狞,只是,谁在意呢?
“看,这就是隐藏在庄洛柔弱外表下的真实。”撕开这层“遮羞布”的阮婉嗤笑了声,“感想如何?还是说,你连这个都已经预料到?”
杜锦年骤然抬起头,如同被烈焰灼伤,又如同看到了什么毒蛇猛兽,他看向阮婉,声线颤抖且激|烈地问:“阿婉,你为什么要收集这个?”
“为了以防万一。”阮婉没有一丝隐瞒地回答说,“你可以回去,告诉她,如果她敢站出来给祁宣找麻烦,我就彻底毁了她,一点渣都不剩的那种。”
下一秒,她在桌下攒成拳的那只手被杜锦年一把抓起。
他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向来淡然的漆黑双眸中尽是翻涌而起的惊涛骇浪:“阿婉,答应我,不要用它们!”
阮婉回视着他,笑了――究竟是怎样的专注情绪,才会让这个人忽视掉“被他握|住的那只手已然受伤,正缠着绷带”的事实,才会让这个人失态成这样。
她缓缓摇头:“不。只要她敢冒头,我就敢用。”
“答应我!!”
“不。”
“你答应我!!!”
“不!”阮婉冷笑着说:“你不是觉得我逼死了她吗?这很好。我现在如你所愿,用这些东西逼死她好――”
“啪!”
两人的声音在这一声脆响中戛然而止。
被迫偏过头的阮婉,因为震惊而短暂失焦的双眸中,染上了浓浓的不可置信与愕然之色。
他……
居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