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锦年抬起头,注视着面前的青年,开口问道:“表哥。”
“什么?”
“你有没有试过接连不断地梦到同一个人?”
青年挑眉:“女孩子?”
“……”杜锦年犹豫了下,点头。
青年立即露出了会心的笑容:“锦年你也到这个年纪了啊。”他压低声音,笑得越来越猥琐,“表哥我这里有不少珍藏的杂志,咳咳,回去后拿给你看,包你想梦谁就能梦谁!”怪不得他觉得一年多部件的表弟突然变得有些成熟地过分,原来是长♂大♂了啊。
想到此,他不由又“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杜锦年:“……”找表哥商量这种事果然是个错误,“当我没说过。”
“别啊。”青年却对这话题来了兴趣,“你梦里的女孩是什么样的?东方人?还是大洋马?”
杜锦年无语了片刻,却经不住青年不断地追问,只能说:“应该和我一样是华国人。”
青年暗自嘀咕: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应该”是什么鬼?
然后他紧接着又问:“是怎样的呢?”
听着这问题,回忆着那一场场短暂幻觉的杜锦年不自觉又陷入了沉思。
她是怎样的?
“她是一个可爱……狼狈……很惹人怜爱……”他无意识地喃喃低语。
对了。
“让人情不自禁想要保护的女孩子。“
只是……
也许并不是个单纯的好女孩。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脑中突然就冒出了这样的句子。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会知之甚深?这一天天累积的疑问几乎已经快把他逼到极境,他迫切地想寻找答案,却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找到。
青年当然不会知道杜锦年的真实想法,他只是暗自无语于“狼狈还惹人怜爱?不是了吧!”,他看着明显神思不属的自家表弟,暗自好笑之余,无意中朝楼下看去,表情瞬间定格住。
楼下不远处,正站着一位白裙少女。
她看起来真的狼狈极了――洁白的裙边沾着灰尘,脚上只穿了一只鞋,手臂和膝头都有着清晰可见的伤口。
从这个角度看去,能清楚地看到她的侧脸。她的眉就像是被清晨轻烟洗过一次的柳叶,浓淡得宜间自带一股飘渺味道;眼虽看不全,却能清楚地看到那浓密如扇纷飞如蝶的睫毛;鼻高挺而小巧,唇不点自朱。她的肤色是水乡女子的白皙,光润滑腻,远远看去宛若泛着浅光的上等瓷器――甚至于那宛若绸缎般的黑发间隐约露出的耳尖,都是如此。
她绸缎般的黑色长发好像不久前刚洗过,还隐约带着一点潮湿,乖巧地贴在背上。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当他看过去时,那少女刚好转过身,发尾于动作间荡起一抹惊心动魄的弧度。
恰在此时,一滴眼泪,顺着她细瓷般的脸孔滑落,滴落在她赤|裸踩地的雪白足上,砸成碎片。
青年愣愣地看着这一幕,突然就懂了表弟刚才话里的含义――原来狼狈有时候,真的是可以惹人怜爱的。
“表哥,你在看什么?”
青年猛地回过神,立即伸出手朝楼下指去:“锦年,我刚才看到了你的梦中情人!”
杜锦年无语。
“快看!”青年拖着自家表弟一起朝楼下看去,却惊讶地发现,街道上的人流依旧熙熙攘攘,刚才的少女却已然消失无踪。
“咦?”他松开杜锦年,扒拉在窗台上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下面的街景,“真的没有了……”难道说,“是幻觉?”
“……表哥,别闹了。”
青年很想说“我真的没闹!”,打包的服务员却在此时回来了。
青年于是问道:“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孩子?穿着白色裙子,又狼狈又漂亮又惹人怜爱的!”
服务员一愣后,下意识回答说:“你不会是见到莲娘了吧?”
杜锦年疑惑地问道:“……莲娘是谁?”这名字怎么听都不像是现代人的吧。
不用服务生解释,长期住在本地的青年已然说道:“这是本地的传说。附近不是有个莲湖吗?据说莲娘是古时候湖中画舫中一位红极一时的歌妓,她爱上一位书生却遭到背叛,伤心不甘之下穿着白衣跳湖而亡。自此之后,就时常有人在湖边看到她的身影。咦?我刚才不会真的见到的是莲娘吧?会不会被缠上?不过锦年,我真的觉得她其实比较符合你的口味,你要不要晚上去湖边走一趟?”
“……”杜锦年无奈,“表哥,我觉得你是想太多了。”